世人紛繁讚歎阮酥箭術了得,隔了這麼遠,卻能百步穿楊,莫說女子,就連男人也難以做到,落在地上的澄王目中更是閃過無窮驚奇,他不由走到阮酥身邊,驚奇不定地問。
女君還未發話,澄王已經一撩衣袍。
阮酥擰眉,把手伸向冬桃,言簡意賅道。
“你不是平常女子,你到底……是甚麼人?”
“固然如此,貴國半途換人已經違背法則,還是不能作數。”
“陛下,這……這不是在戲耍我等吧?”
“不對!這位女人冇有爬上高台,投機取巧,獲得鐵球也做不得數。”
灰塵既定,西涼的軍人很快便到了塔下,那是個勁瘦有力的男人,肌肉賁張,臉孔冷峻,一看便知是個妙手,使臣見女君冇有表態,不由催促。
世人的驚呼蓋過了文錦略帶諷刺的話語。
阮酥點頭。
使臣前胸起伏,猙獰著一張臉,半晌狠狠地吐出幾個字。
“西涼的諸位莫非不曉得,我東籬一貫是以女子為尊,派女子上場,又有甚麼奇特?”
固然暗裡已經試過無數次,無一失手,但不知為何,此次不管他如何用力,卻都掰不開那道咬合的凹槽。
“那人袖中藏了冰蠶絲,把澄王給拽了下去,看來他冇有機遇了……”
西涼使臣早就驚得呆住,他冇想到阮酥會用箭把那鐵球射下,這實在出乎他的料想,在一片喝彩聲中,他起家反對。
“兒臣不辱聖名,已將流寇全數毀滅!”
在世人的諦視下,阮酥從使臣懷中取走鐵球,然後她身邊阿誰仙顏的侍從文錦便提了個竹婁走上前來,阮酥將鐵球置於地上,翻開竹婁的蓋子,裡頭竟然爬出一條寸許長的小蛇來,順著鐵球鏤花的裂縫鑽了出來,半晌工夫,又鑽了出來,文錦捏住蛇頭,自它腹部悄悄往上推,很快,一粒明珠便從小蛇口中被吐了出來,阮酥接過明珠,那燦爛的光芒映照著她的笑容,格外奪目。
阮酥無法,這位年青的澄王,可一點也冇擔當其父的策畫之才,好逞能的脾氣,倒和三皇子祁瀚同出一轍。
澄王高低打量著她,隻感覺這女子荏弱得他一個指頭就能推倒,那裡肯承諾,他雖為東籬男人,但也是東籬男人當中最為特彆那種,很有些男人氣勢。
他看過阮酥的手,白淨柔嫩,底子不成能有那樣的力道和精準度。
使臣總感覺阮酥笑容的背後,充滿了狡猾,但他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必須占據先機,因而也不謙讓,搶過鐵球,摸到事前設置好的機括,便用力一扭。
女君笑得諷刺。
見澄王已經蹬蹬蹬飛奔到了木塔之下,冬桃勸道。
“既然如此,我等也無可非議,隻是請貴國定要遵循信譽!”
畢竟是辯機親身教習,他與東籬這些低眉紮眼的男人截然分歧,渾身皆是蕭灑豪氣,他的目光掃過阮酥,也是微微一凝,他固然生在女尊男卑的東籬,但深受中原文明熏陶,非常不喜東籬霸道放肆的女子,第一次見到傳說中溫婉如水,楚楚不幸的中原女子,心中不由一動,但他很快移開目光,向女君一拜,目中沉痛。
使臣雙瞳中映著阮酥風輕雲淡的笑,神采漸突變得烏青。
如果說先一個質疑是強詞奪理,但西涼使臣的後一問倒是有理有據,女君不由沉默,阮酥因而一笑。
西涼背後沁出些許盜汗,使臣眼觀鼻鼻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