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伸手接過采蘋遞過來的禮單,一起看下去都感覺規端方矩的,隻一副山桑靈寶弓倒是貴重,一看就知是對了宗子的愛好。
趙毅一想倒也是,又忍不住朝又有新兵器入庫的練武房方向瞅瞅,道:“夫人,我下午是不是便能夠試弓去了?”
二十年下來,金氏早就養成了凡事不消她操心的落拓性子。這送往迎來的寒暄,也有無能的兒媳婦們會動手辦的,她最多就是兒媳婦們來求指教的時候提上那麼兩三句。
這兩個對韶亓簫送禮一事渾不在乎,四平八穩地持續措置著事件。楊氏孃家是皇商,自小耳濡目染,伯府外務最重的財務帳本做得一目瞭然,之前每年也都將賬目列的清清楚楚送到長嫂手中過目。因此吳氏雖已將府中碎務脫手十餘年了,現在接辦卻並不難。
真是……孤家寡人呐!
昭靖侯府中現在有兩房,長房鄭昇是現任昭靖侯,隻得一子;二房鄭昊便是鄭苒的父親,與小吳氏有一子一女。兩房加起來僅得二子一女,與忠勇伯府中七子一女比擬,實在少了些。
金氏冇如何在乎,隻讓采蘋將東西整好了入庫。倒是老侯爺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一招手問道:“可知七殿下送了多少東西過來?”
鄭苒卻比趙敏禾還要小上那麼兩個月,又從冇出過京畿之地,聽表姐說的活潑風趣,便是聚精會神的。
老侯爺對孫女兒擺手道:“無妨,舉朝皆知七殿下好武,這許是他剛巧得了的。我們儘管自個兒坐得直行得正,旁的事就錯不了。”
老侯爺順手將禮單一遞,道:“無事,老邁和老邁媳婦兒心中稀有的。”
怒斥和禁足對秦華妃如許最早跟著承元帝、且又有皇子傍身的妃嬪來講,實在已經無足輕重了,要命的是最後一樣!且冇幾天,承元帝又將三皇子韶亓茽的生母李德妃提了上來,叫她與崔惠妃一起幫手林貴妃掌管宮務,眼看著秦華妃規複這個協理之權短時以內是有望了。
吳氏與趙毅伉儷三十餘年了,身為糙男人的趙毅動一脫手腳她都明白這貨想乾啥了。這會兒看他一時眼神馳練武房方向飄去,一時又坐也坐不平穩的模樣,真是好氣又好笑。
鄭苒輕“咦”一聲,指著這禮單下邊一處出口道:“伯祖母,這弓……”她到底是個家中嬌寵長大的女孩兒,一時冇多想,倒是一聲笑歎:“這個倒是對了趙伯伯的脾氣了!”
這期間冇個女子不得乾政的講究;就是有,按著老侯爺的設法,自家孫女兒也該曉得一些朝中事的,不然將來出去寒暄,兩眼一爭光纔是困難了。
因鄭、趙兩家靠近,以是小輩對著對方家裡的長輩也不似外人喊“老夫人”之類的稱呼,鄭苒對著比自家祖母年紀大的金氏的稱呼,便是顯得非常靠近的“伯祖母”;禮尚來往,趙敏禾則喊鄭家老夫人“姨祖母”。
他隻好沉下心來,臨時把“儘統統儘力靠近忠勇伯府,藉機靠近阿禾”的打算放下,轉而把心機放到“如何讓父皇、將來老丈人、阿禾本人信賴我對阿禾動了至心,而不是想結下忠勇伯府這個親家”上。
韶亓簫到底未滿十五,現在還在弘正齋中讀書,上一回他能在趙毅回京的那一天出宮去,還是跟先生打賭得來的假,平時要想找一天歇息,那隻得在旬假時。
吳氏命錢嬤嬤親送了林嬤嬤出伯府,自個兒便回了這裡持續整著楊氏交還給她的伯府外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