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翊看著她的背影,立即夏季裡穿得厚,也能閃現出窈窕的身姿,這一抹紅色,在雪地裡垂垂變淡,最後直至消逝,季翊才低頭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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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視力放到了閒事上,王潛勻便也不再看季翊,樓音指了指一旁的凳子,他便拿出了幾張票據,放到樓音麵前才坐下,“這是這幾日下官親身帶人訪問平州受災的幾個縣,記錄的數據。”
說完,便直起了腰,往外走去。
“死了?”樓音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們八個錦衣衛押送一個連拳腳工夫都不回的人回京,竟讓他死了?”
“如此雖好,但太叨擾王大人了。”樓音說道,“本宮此次來平州,上高低下也帶了幾十小我,如果住到大人府上,恐怕王大人的家人是住不安生了。”
樓音走上前去,將穗子從他手裡扯了出來,冷冷看著他。季翊看了一眼本身空空如也的手心,便漸漸放了下來,一把扯出了樓音的腰帶。
夏季裡的豔陽與夏季的冷風一樣讓民氣生纏綿之意,樓音悄悄地坐著,彷彿這暖陽能熔化她這幾日的沉悶普通。
樓音現在想痛罵一句“廢料”,可想到席沉跟了她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失手,也便忍住了。反而席沉卻開口道:“部屬瀆職,這便去領一百軍棍。”
“罷了!”樓音歎了口氣,說道,“派人將屍首與證據全交到大理寺去,便由著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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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當席沉呈現在樓音麵前時,她的臉上像是結了一層冰霜普通,冷冷問道:“你如何返來了?陳作俞呢?”
“行了,要罰也等回了京都。”樓音冇好氣兒的說道,“那三具屍首可有查出甚麼?”
內裡雨雪交集,屋子內暖和如春,王潛勻在內裡抖落了一身飛雪,內心忐忑不安。第一次見公主,卻不想不在正廳召見,反而來了這西配房?哦,正廳燒冇了。可王潛勻冇想到的是,當他走出來時,床上還躺了一個男人,安靜地躺著,閉著雙眼,呼吸安穩,也不知識睡著了還是醒著的。
這新的住處叫做安鶴堂,是平州覺得老鴻儒的私宅,因著老先生隻要一個兒子,已經上京趕考了,以是這處所便空了出來。本來是死活不肯賣出去的,畢竟這老宅子是一家人的根,但老先生的兒子在京都趕考時碰到了事兒,急需銀子,這才情願將宅子轉置彆人。
枝枝也不等樓音叮嚀,便又去叫人搬一張椅子過來。樓音手裡捧著熱茶,看著季翊問道:“內裡冷,你還是歸去歇著吧。”
見樓音回絕,王潛勻也不再提此事,又與樓音商討了好久關於賑災與善後的事情才拜彆。此時天氣已晚,內裡的雨停了,雪卻仍然很大,時不時將房簷上的燈籠吹得亂舞,使得屋子內也有飄忽不定的光影。
樓音的聲音裡,出了驚奇,更多的是不滿與斥責旨意,席沉更無臉麵昂首了,他將頭埋得更深,說道:“在滄州交界的渝州境內,部屬帶著陳作俞上了船,可夜裡有二十餘個黑衣人從水中突襲,欲截走陳作俞,屬劣等搏命抵當,他們便放棄截人,直接刺殺了陳作俞。”
“朝廷發下來的糧食與銀子已經所剩無幾,這四千人的死活實在毒手。”王潛勻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天越來越冷了,如果冇個遮風避雨的處所,恐怕過了來歲,這哀鴻人數就得減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