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音又問：“然後呢？父皇如何措置此事？”

固然款冬姑姑決計抬高了聲音，但語氣裡的起伏還是讓樓音感遭到此事不小，她表示枝枝將其他侍女遣了出去，問道：“如何回事？”

樓音俄然頓住了，她目光閃了閃，問道：“父皇當真這麼說？”

席沉站在馬車旁，與車伕說著話，見樓音出來了，伸手去扯馬車簾子，將上麵的雪抖落，然後牽過馬來，卻不見樓音有任何唆使。枝枝一邊攙扶樓音上車，一邊對席沉使眼色，表示他回宮。

樓音還在看她的背影，連又開端落雪了也冇發覺到，枝枝撐了傘來，說道：“殿下，我們走吧。”

“給殿下存候。”秦語陽先是從大氅裡伸出雙手行了禮，這才說道，“殿下的婚期提早了，若不抓緊光陰，霞帔怕是做不完了。”

樓音哦了一聲，懶懶地往內間走去，“父皇也不是第一次在朝堂上對太子生機了，不敷為奇。”

她也來不及聽款冬的解釋，連鶴氅都未曾穿上就衝出了摘月宮，往養心殿去了。

大冷的天，又是夜裡，秦語陽裹了烏黑的素麵杭綢鶴氅，一張小臉陷在毛茸茸的領子裡，幾近隻看得見她的眼睛。

她又瞧了瞧太子身上的朝服，說道：“皇兄還未出宮？常日裡也冇見皇兄如此勤於政事呀。”

摘月宮離養心殿不遠，樓音心急如焚，恨不得抬著肩輿的寺人各個兒長了四條腿，好不輕易到了養心殿，肩輿還未停穩她便跳了下來，往養心殿去了。

摘月宮內燈火透明，款冬姑姑在正院前去返踱步，肩頭上落了很多雪也不自知，見樓音返來了，趕緊上前說道：“殿下可算返來了！”

款冬搖了點頭，現在她可不是擔憂樓音返來晚了，“本日殿下一大早就出去了，但是冇有傳聞朝堂上的事？”

主仆二人一時無話，聽著車轍轉動的聲音到了皇宮。宮門早就下了鑰，席沉下去亮了腰牌，禁軍開了大門後，樓音一眼卻瞥見秦語陽往外走來。

“不對呀……”樓音抬起手，描著髮鬢，說道，“如果彆人也就罷了，太子妃但是孃舅的女兒，如何會去涉足貪汙之事？”

樓音拂了拂袖子，上前兩步，讓紀貴妃和太子隻看得見她的背影，“父皇又不是本宮給氣病的。”

太子猛地轉頭，見樓音盛裝來了，眼裡一股肝火難以燃燒。都是因為她，若不是她心血來潮跑去平州，捅了這麼個婁子出來，給平州籌集災銀的燙山芋那裡能落到他頭上來？又如何生出這麼多事情惹了皇上發怒？

“胡塗！”樓音一聽頓時急了起來，說道，“父皇病了為何不早奉告本宮？”

“可不是嘛！”

“能為公主殿下親手做嫁衣，是語陽的幸運。”她將手收回了大氅裡，並掖好了遮得嚴嚴實實，看著樓音笑得甜美如梨花，“哥哥能尚公主，是天大的福分，南陽侯府無覺得報，便隻能由語陽略儘一點薄意了。”

她轉頭望向宮門外，有一輛馬車在候著，也有很多侍衛。

樓音在外馳驅了一天，累得緊，她笑了笑說道：“姑姑有甚麼好急的，這不是返來了嗎？”

樓音皺了皺眉，說道：“秦蜜斯是令媛之軀，原不消如此屈尊的。”

枝枝挑眉，彆開了臉去，不再說話。她可冇樓音想的那麼多，人都是會變的，何況太子妃娘娘入主東宮，將來是要母範天下的人，哪能永久入少女期間普通純粹無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