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李又玠的目光,年富望向被吊在房梁之上打得皮開肉綻的血人,年富無法,“下官雖手無縛雞之力,可對於如許一名身負重傷且被吊在房梁上的人還是搓搓不足,以是該怕的是他,而不是下官。”
“啪!啪!啪!”三聲擊掌,“轟”的一聲蓬起一團火苗,頓時將破敗大廳照亮得恍若白天。從暗中深處走出來的人不是旁人,恰是阿誰行事乖張特彆的李又玠李大人,在他身後緊跟著兩個膀粗腰圓橫挎長刀的侍從。
年富的確明白,眼下前明餘孽與呂留良一脈不但因李自成寶藏一事牽涉到了一起,這背後彷彿埋冇著一隻野心勃勃的推手。所謂“報酬財死,鳥為食亡”,不管李自成留下富可敵國的寶藏是真是假,一旦謊言像瘟疫普通漫衍開來,新近歸附的西南土司力量必定死灰複燃。可僅憑這些底子撼動不了康雍亂世奠定的健壯根本。他們終究所圖為何,這纔是李又玠現在最為擔憂的。
李又玠並冇有持續說下去,他信賴身邊的人能夠明白他的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
甘鳳池有氣有力道,“‘祈死篇’——”年富細心回想呂留良死前遺作“祈死篇”全文,不太短短數千字,記錄人死之前的各種感受,“。。。。。。。一息尚存,不敢不勉。此時鼻息聞氣,有出無入,人皆如此,大限將至矣!”
年富訝然,莫非呂留良算準滅亡時候,然後再按月日時候數字提示,對比八點方位表示先人這個驚天之秘?年富想想,都感覺此事有待商討。但是如李又玠這般宦海沉浮三十餘載,宮廷秘聞,波雲詭譎,他寧肯挑選信賴如許的傳聞,畢竟百餘年前李自成存亡成謎,至今那筆洗劫皇城的寶藏下落不明。
年富起家,目光落在那位神態不清的血人身上,李又玠眼神輕視道,“他叫甘鳳池。”年富一愣,“他就是甘鳳池?”李又玠笑道,“小年大人也知此人?”年富淡笑點頭,“略知一二,傳聞此人技藝健旺,康熙年時參與過‘朱三太子’一案,尊奉呂宋山島的朱家苗裔為真主,處置反清複明的地下活動。”
李又玠挑眉點頭,似是不太對勁如許的說辭,“這個大清龍脈一事,又是那個流露給你的?”甘鳳池神情悲苦,語焉不詳道,“是——是嚴鴻逵——”甘鳳池話音剛落,隻聽一聲鞭響“啪”在堅固的青磚石上閃現一溜的火花飛濺,被吊房梁上的甘鳳池渾身一顫抖,沿著空蕩蕩的褲管淅淅瀝瀝灑下一灘黃湯水。
李又玠神采陰沉,在身邊跨刀侍從耳邊叮嚀一番,此中一名壯漢倉促拜彆,很快院彆傳來多量人馬井然有序的調撥之聲。李又玠笑意盈盈望向年富,“年通政使可有興趣陪本官胭脂巷一遊?”年富揉了揉有些梗阻的鼻翼,躬身施禮,“李大人先請!”
跨刀壯漢將一碗冷水放在冰冷的空中上,甘鳳池拖著殘破的身軀像一隻走投無路的野狗般趴了下去,將碗中冷水喝儘。李又玠淡淡的聲音傳來,“歇息夠了,就說說這個嚴鴻逵吧。”甘鳳池渾身顫抖,磕磕巴巴道,“三個月前,嚴鴻逵找到小人,將一張藏有大清龍脈的藏寶圖交到小人手中。”年富不由得插嘴道,“你如何曉得這藏寶圖定然是真的?”甘鳳池虛軟的趴在地上喘氣,半響才答覆道,“開初小人也不信,可嚴鴻逵說這是呂留良死前留給弟子的一本遺作中所表示的。”年富蹙眉問道,“哪本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