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裡僅供著一個牌位――上官婉兒。李令月從沙彌手中接過檀香,在爐內上了三炷香。待沙彌退去,她身上的假裝也卸了下來,麵對滅亡冇有人不會害怕,隻是她雖害怕,但心中更多的還是不甘。
真是何其好笑啊!不過上天既讓她重新來過,那麼她便要不負此生。望著那張清秀的容顏,李令月在內心悄悄發誓:婉兒,這一次我定會護你平生!
腰下俄然鑽來兩條玉臂,不風俗與人這般密切的上官婉兒神采頓時羞紅起來。李令月賞識著那抹緋紅,身子不由向前傾了傾,她依在婉兒的耳邊道:“現在,我們先來感受一下。”
上官婉兒苦澀地笑笑,而她身後的李令月卻還是非常縱情,一邊帶著她四周玩耍,一邊卻又同她講授風景並將產生在這裡的趣事奉告於她。
手持香墨,此時的上官婉兒正在作詩,沉浸於創作當中的婉兒最是可兒。李令月望著這纖柔斑斕的背影,心中不免多出一種失而複得的情感,她壓下內心的彭湃,靜肅立在一旁。看著上官婉兒考慮落筆的模樣,她又禁不住挑起唇角。待到那一首詩做完,她這纔將身子微微底下,裝模作樣地朗讀道:“勢如連璧友,心似臭蘭人。”
李令月冇想她竟是這副態度,彆人如此有禮,她又怎好一向輕浮下去。略帶幾分難堪地抓抓臉頰,李令月將摺扇收回,雙手作揖慎重地和婉兒致了歉,隨後卻又將手遞了疇昔,“為表歉意,不知娘子3可願同我去個處所?”
當時她還笑著承諾,說三郎是她看大的,斷不會這麼做。冇想最後她們兩個竟都死在了他手上。
看著她那吃驚小鹿般的敬愛模樣,李令月一時竟生出作弄之意,她俯身瞥著女子,笑道:“詩是好詩。”又拿摺扇挑起女子的下顎,輕浮道:“此人嘛,也是個才子。”
頭顱有些輕微的刺痛,李令月悄悄展開眸子,入眼的是一片熟諳氣象。床幃束帶頂上掛著一隻香囊,屋舍內擺放高雅,不遠處的妝台上還放著兩個磨合羅娃娃。
那一笑,醉到了李令月的心間。她恍然憶起上輩子,婉兒同她的最後一麵,也是如許笑的,婉兒說:“阿月,待此事停歇,我們便尋個僻靜處所,再也不要管朝堂的事了。三郎他幼年氣盛,今後定會將火燃到我們身上。”
仲夏七月,烈陽若火般灼燒著整片大地。南山寺廟中,鐘缶婉轉,和尚演唱經文聲綿綿不斷。李令月立在樹下靜聽了半刻,忽見一侍衛倉促忙忙地趕來,跪稟道:“啟稟公主,宅家1在西京策動兵變,擺佈羽林將軍及蕭、竇等幾位相公2皆已因謀逆被誅。”
悠悠的一個眼神遞來,小巧當即噤了聲,乖乖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直到把馬遷到門外,望著戴襆頭穿男裝的公主策馬而去,她還是為之怔忪:隻不過過了一夜,怎生公主就變了模樣了?那樣的神態氣勢,便就是當明天後也不過如此啊。
小巧隻覺本日的公主威儀甚足,雖未施粉黛,但倒是比昔日更讓人不敢懶惰,她倉猝思考回道:“倒也並無甚麼趣事,隻是有一個小宮女做了幾首詩,被幾位先生大大獎飾了一番。”
如許的竄改逃不過李令月的眸子,低身折了一株牡丹,她笑著幫婉兒簪了上去,“人道牡丹最是繁華,依我來看最是稱娘子。娘子有此才調,今後定大有作為。”她拍了拍婉兒肥胖的雙臂,輕笑道:“隻是這身子過分柔弱,可該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