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犬子也曾拜訪貴府,”燕衡續道,神采裡冇甚麼笑意也冇甚麼竄改,看著更叫民氣驚,“但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境地,做長輩的若不出麵,便是失禮了。”
這場以燕微嫁奩為核心的大型撕逼持續劇,到了這個時候終究算是小小地告一段落。
“休沐?我明日便乞假,從速,”濮雒也再提不起氣勢來。麵前的少女明眸如星,娟秀臉龐跟當年的燕微很有七八分類似,但是那又自傲又平靜的神采飛揚,卻如燕萱那樣的將門虎女一樣,讓他看著竟有幾分害怕,口氣就更和軟了:“從速將人放返來罷,如許亂著,實在……實在不像樣。”
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
如姒聞言不由笑了:“太太,我信得過老爺為了官聲門楣不會不認字據,卻信不過太太的後宅手腕。將來您若一時想起冇有銀子給如妍如姝十裡紅妝,一碗湯藥下去要我的命,那即便不勞煩母舅表兄過來,我們也能說道說道。”
時近晌午,仲秋陽光也是不那麼熾熱,燕家的人終究上門了。
言罷,自袖筒裡拿出了兩份清單,明顯是一式兩份的,一份給了濮雒,一份大風雅方遞給如姒。
畢竟有些事情,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但如姒拿住了這份供狀並這些濮雒的字據,再加上以往那份有關池朱圭獸行的訴狀,今後便是冇有燕家的撐腰,池氏也再不敢碰她分毫了。
“第一,先母的嫁奩,煩請老爺和太太補齊。尋不返來的器物,拿給了兩位mm的金飾,都折成現銀就行。若一時補不上,本日便煩老爺立下字據。我會拜托外頭的永安票號跟府裡的管家按期收賬,也免了跟老爺麵劈麵談錢的難堪。”
“這個好說,這是天然。”濮雒和池氏忙連聲承諾,頭一條退還嫁奩,既是決不成免,也是預感以內,第二條也不算不測,就算是白給也得給,更何況如姒還情願拿錢買走月露居高低的丫環,便更是合算。
濮雒額上背上都冒了密密的汗:“咳咳,三……三將軍太客氣了……”
如姒說完這一條,頓了頓,又道:“第二,我要月露居裡統統人的百口身契,值多少銀子,我給老爺現銀,按著時價一分很多。”
如姒微微一笑:“最後,我要老爺一紙文書,將來我的婚嫁之事,老爺太太皆不能插手。我既不消老爺太太為我運營,更不消再加添妝。不管我有無良緣,或是自主女戶,老爺太太皆不無能與。”
發展個十幾年,也算少年景名的傳臚濮雒也曾經意氣風發,向著本來小小侍衛出身的燕衡叫過一聲三舅兄。
“這個,”濮雒不由看了一眼燕衡佳耦,“將來你的婚事,由三將軍三夫人全麵,天然是好的。”
燕衡俄然看了一眼燕蕭,燕蕭內心嚇了一激靈,父親這是練了甚麼工夫,連腹誹也能聞聲了?
再度出乎世人預感,此番登門的,除了燕三夫人藺澄月,竟然另有燕家三爺,燕衡!
濮雒囁嚅了半晌,擠出來的賠笑比哭還丟臉:“三將軍,這個,這個……”
如姒也不解釋太多,隻揚眉一笑:“姻緣之事,人各有命。我隻要老爺這一紙文書,想來當著衡母舅立下的字據,將來您是不會懺悔的。”
“見證?”濮雒與燕衡麵劈麵坐著,這個壓力之大實在是讓他連喘氣都不不輕鬆的很。不管燕衡說甚麼,他定然都是要一口應下來的。但是按著燕蕭話裡的意義,竟又回到如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