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罪臣......罪該萬死!”
顧元微頭微低,一縷墨發從耳後,傾了下來,貼到了她的臉側,襯得她肌膚慘白如雪,彷彿與她身上純白的狐裘融為一體。
沈墨不疑有他,隻當這皇室秘寶血蔘所帶來的奇效,一掃多日來的憂愁與蕉萃,整小我容光抖擻。
懷青並不曉得,當時這對父女說了些甚麼,隻知蜜斯真是把老爺的肝火十足都給澆熄了,竟然連要少夫郎立端方的事,也不再提了。
“要我說呀,我們的少夫郎就是個旺婦的命,你瞧瞧,他一嫁出去,我們大蜜斯的身子便好了。”
“這......”這下懷青倒是看不懂了,老爺不是一向唸叨大蜜斯偏寵這個喬至公子麼?“蜜斯,要不讓少夫郎在外間候著?”
杜士彬一抹額角虛汗,感喟著道,“陛下聖體安康,精力健碩怎會老?是老婦老了,老了啊......”
“好了。”沈墨淡淡地打斷他的話,“這事待會兒再說,立即去把微兒迎出去。”
一乾侍從,則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地跟在喬暮陽身後。
“蜜斯?”
“大蜜斯,謹慎。”懷青哈腰,親身幫顧元微提著狐裘與裙襬,表示她跨入門檻。
“這孩子......”沈墨站在廊下,望著紅綢軟轎消逝的絕頂,心內喜憂難辨。
一聲笑哼,突破了此番沉寂,“罷了,朕那把上邪劍,久未出鞘,世人都覺得朕老了,是該......飲血了......”
主子的表情好了,下人們也再不消噤若寒蟬。
顧府一掃幾日前的沉寂、暗澹,府內到處是喜氣洋洋的大紅燈籠,來往做事的奴婢們,邊走邊談笑著。
顧元微卻笑道,“懷青叔,您彆瞪他們了,他們可做不了我的主。”
間隔臨江府千裡之遙,位於大錦廣漠國土心臟位置的寶城,便是大錦王朝的都城。
懷青一見到當首的顧元微,便急倉促地迎了上去,“哎呦,我的大蜜斯啊,這天寒地凍的,您如何能夠出來呢?”說著,怒其不爭地瞪了眼一雙後代。
“是那喬暮陽的落紅。”
可顧元微卻俄然停下腳步,掩去一臉笑意,轉頭淡淡道,“暮陽,你帶人侯在外頭,不消出去了。”
喬暮陽訥訥縮回擊,信手低眉,亦步亦趨地跟在背麵。
兩位身著淡青色棉袍的小侍人先挑起背麵的轎簾,把轎內的喬暮陽迎了出來。
臘月寒冬,鎮國侯杜士彬卻已經汗濕裡衫,背脊上的砭骨寒意,令她不住一抖身子。
“嗯......朕記得十五年前,你亦如此信誓旦旦地對朕說,絕無漏網之魚。”
五指苗條,骨節清楚,未被密報完整諱飾的掌心,暴露些微薄繭,與這雙手仆人的身份稍有不符。
“老爺,我們出來吧,外頭天寒。這幾日您勞累過分,身子也要把穩著。”
“嗯,算了,隨他去吧,不過是個以色事人的東西。微兒身側,終是不會有他安身之地的。”微兒說得冇錯,不管如何,人已經進了府,外頭看來,他就是顧府的人了,就算敗絮此中,顧府也得為他鍍一層金,讓外人挑不出一絲瑕疵。“把盒子帶上,去祠堂。”
“噓,你們兩個,謹慎被老爺聞聲撕了你們的嘴,不曉得老爺不喜好少夫郎嗎,還敢這麼亂嚼舌根?”
“老爺,這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