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喬暮陽不由皺了皺眉,他真是急得失了明智,差點就把魂蠱的事給說了出來。他是思疑魂蠱出了題目,可這時候遊景不在,他誰都不能說,“我擔憂啟年心口的傷複發了。”
沈墨坐了來時的馬車,而喬暮陽則與閔九娘同乘。因著喬暮陽隱郡王的身份,旁人倒也不敢有甚麼貳言。
杜士彬突然驚呼,金天翊不得不轉頭,隻見顧元微慘白的唇角,一條血線蜿蜒而下,素白的衣衿上,一片觸目驚心的嫣紅。
跟著一道厲聲傳來,一個明黃的身影,飄然落下。
顧元微以一種全然陌生的眼神,在喬暮陽與沈墨身上打轉,她俄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盈滿眼眶的淚水也隨之滑下。她笑著,轉頭,向著棺木裡的人瞥去,低垂的長睫,掩去了眼中的情感,不讓任何人窺見。
顧元微彷彿一下子冇有聽懂杜士彬的話,愣了一會兒,才鬆開沈墨,向前走了兩步,對杜士彬行了長輩禮。她溫潤的笑問,“杜大人,您說甚麼,長輩冇有聽清楚,這是誰的棺木?”
離得近些的侍衛,一口氣冇憋住,捂著嘴巴,跑到邊上吐了起來。
沈墨在顧府門前下了車,本覺得隱郡王也要跟著下車的。
“是,臣領......郡主!”
“行了!”金天翊再次喝了一聲,斜了杜士彬一眼,繼而像哄孩子般,軟言道,“朕馬上讓人把棺木封起來,把劍放下,過來。”
杜士彬本也不過是想摸索一下顧元微的反應,見她如此悲怒交集,加上在金海國探查的成果,根基是能夠篤定,這位隱郡王的身份無誤了,大抵真的隻是人有類似罷了。因而,杜士彬躊躇著道,“這......郡主若感覺棺木冇有被人動過的陳跡,那便......”畢竟,這下葬兩個多月的人了,實在是不能看了......
作為天子金天翊的親信,顧元微的實在身份她天然是曉得的,杜士彬還了一禮,客氣又耐煩實足地解釋道,“杜某奉聖上之命,查訪喬氏指證隱郡王乃喬氏暮陽之事。經查實,隱郡王身份無誤。本來,事情到此水落石出,杜某也不該去打攪喬氏地府的安寧。可杜某接到部屬回報,這宅兆似有被人翻動過的跡象,是以,以防萬一,杜某便把喬氏的棺木帶了來,請幾位來看看,是否被人動了手腳。大不敬之處,還望元安郡主包涵。”
以後,四個仵作,每人都套上了一副羊皮縫製的手套,剛要把手伸入棺木中查勘屍身。
喬暮陽跟著閔九娘回了使館,卸下一臉強裝的平靜,憂心忡忡。
顧元微再欲伸手拉住金天翊,被金天翊俄然回身,避了開去。她頭也不回的拜彆,邊走邊道,“杜士彬,送郡主歸去好好療養。把喬氏送回故裡,重新安葬。”
閔九娘砸吧砸吧嘴,這話實在不太好聽,不過,聽著卻很放心。“那好吧,進宮去,我也該回金海國一趟了。”關於顧元微的身份,實在是成心機啊,必須再好好查查。
接著又是砰砰砰幾聲,棺蓋上裂開數條裂縫。然後,仵作們上前,把劈碎了的棺蓋拆下。
世人齊齊跪下。
杜士彬瞧了瞧顧元微,見她一雙桃花眼瞪得極大,隱有淚光,唇緊緊抿著成了一條冷硬的線,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非見不成。杜士彬使了個眼色,表示間隔顧元微等人比來的侍衛都警省些,然後才大手一揮,“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