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林語箏見嚴侍德過來,規端方矩的磕了一個頭,聲音有些顫抖著道:“嚴公公,嬪妾是來想皇上請罪的。”
“愛妃方纔在想甚麼?”趙辰南問她。
“柔……”趙辰南仿似心口漏跳了一拍,甩開衣衿往林語箏暈倒的處所去,口中忙宣道:“還不快去傳太醫!”
到了臘月二十六,趙辰南便不再上朝了,本年過年還是按著常例,由皇後束悅寧籌辦,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底下都有人各自號召著。
杜雲澤無罪開釋,官複原職,林語箏倒是冇見他,卻單單召見了董必善,董必善在麟趾宮的時候,被林語箏將了一軍,深知這女子心機頗深,不成低估,隻在簾子內裡恭恭敬敬的等著。
不過暗害蔣容華的罪,終究冇有讓梁昭容來揹負,趙辰南也算念些舊情的人,遵循妃子的份例,安葬了蔣容華與梁昭容,隻可惜,好好的一個過年的風景,皇宮竟然辦了兩場喪事。
嚴侍德笑道:“皇上過了目,主子等纔敢去盤點啊。”
趙辰南閉目,放鬆身子今後靠在龍椅上,指節有一搭冇一搭的敲著龍案,似笑非笑道:“除了這些事,另有甚麼事,會讓柔容華感覺幸運呢?”他那“幸運”二字,咬字尤其清楚,林語箏頓時麵紅耳赤,隻微微嚥了咽口水,蹙眉不語。
董必善一時捉摸不透林語箏這句話的意義,隻能笑著點頭,然後例行公事為林語箏請脈調方劑。
林語箏一聽趙辰南召她去麟趾宮,內心就又有了幾分鎮靜,那麟趾宮畢竟不是凡人能夠隨隨便便去的,前次在麟趾宮外長跪不起,束悅寧已在晨省的時候,“苦心教誨”了她很多次,嬪妃私闖麟趾宮,那都是要以宮規嚴治的。若不是看在了趙辰南的份兒上,隻怕本身還躺在床上養病呢。
“嬪妾……”林語箏勾勾嘴唇,壯膽道:“嬪妾想為皇上磨墨,就像官方的伉儷普通,我磨墨來你寫字。”林語箏臉上帶著期翼,全然不似作假。
林語箏斜倚在榻上,早已瞥見簾外那一抹官袍,隻冷冷道:“董太醫,出去做。”
林語箏抬起眸子,一縷淺淺的笑意排泄,微微眨了眨眼道:“但願董太醫永久能做到問心無愧。”
董必善放寫好方劑,羊毫還未放穩,聽趙辰南如此一問,道是嚇了一跳,忙道:“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昨日蔣容華喝的那碗藥已經冇了,也無從查實,也許正如柔容華所言也未可知。”董必善不愧為老狐狸,一番答覆又是滴水不漏,他昨日一早就回府了,一時倒還弄不清這柔容華葫蘆裡賣的甚麼藥,好好的把本身牽涉出去,還當真對那杜雲澤一往情深。
“柔容華,您這是做甚麼呢?可不是要折煞主子了。”嚴侍德見林語箏這般,天然也是焦急,又忙道:“皇上正趕著上朝呢,您有事兒等皇高低朝了再說。”
第二日一早,麟趾宮的丹犀下,便多了一個跪著的身影。那身影僵生硬直的跪在那邊,看上去可不是已經跪了幾個時候的。趙辰南上朝的時候往這邊瞅了一眼,命嚴侍德過來問話。
趙辰南有些恍然的看著林語箏垂淚的雙眸,幾個剪影一一重合,他伸手拭去林語箏臉上的淚痕,打趣道:“愛妃本日可真是愛哭,快淹了朕的龍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