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語箏自是現在身份底下，隻得欠了欠身道：“何公公，林換衣給您見禮了。”

何如海多麼奪目，但覺手心一涼，便知銀子到手，跟著林語箏來到牆角，挺身站直，理了理手中的拂塵，微挑了眉眼道：“哪個宮的宮女，找咱家有何事？”

林語箏支頤想了想道：“就說林換衣讓女婢給葉美人稍個話，林換衣說，鳥兒雖飛不出籠子，好歹也曉得掙紮幾下，就算內裡隻是更大的籠子，那也是她本身選的。”

林語箏的腳步驀地停下，雙腳艱钜的在鵝卵石小徑上遊移，她閉上眼睛艱钜的決定，兩張臉接踵在她的腦海中閃過。

“這也冇啥，反正我如果病好了，有很多民氣裡不舒坦，再說這幾日宮裡的太醫也確切夠忙的。”林語箏低頭輕歎，見憐竹止住了哭，便又問道：“杜太醫本日又是被哪位娘娘請去了？”

忽的，一個肥大到有些佝僂的背影從她麵前晃過，這不是彆人，恰是鳳儀宮的總管寺人何如海，昔日林語箏和這何如海並無任何友情，倒是常聽本身身邊跟著的小福子說他是個貪財的老刁奴，好賭不說，還常常剝削內侍監的餉銀，不過如許的人倒是有一個長處，那就是膽小，甚麼人的錢都敢收，甚麼人的錢都敢要，但最關頭的是，能在皇前麵前說的上話。

梁昭容是宮裡的白叟，進宮已有六年，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天然也有她的幾分艱苦，且不說她為皇上懷的那些個出不了世的孩子，便曉得她的苦處，現在又被奉告身子不能再生養，隻怕昭容這分位，便是她的絕頂了。

林語箏重新展開眼睛，如臨大赦普通的歎了一口氣，又重新邁開了步子。

憐竹放手，怯怯的退出房內，從本身的住處找了一件略微像樣一點的宮裝，遞給林語箏道：“主子，不管你做甚麼，奴婢都會支撐你，奴婢雖小，可也曉得這後宮不易，奴婢隻是不想主子涉險。”

饒是如此，這經籍她還是淡然的抄了一個多月，直到有一天，憐竹端了藥碗出去道：“主子，您的藥用完了，今兒個奴婢本想讓杜太醫再續一副，但是他去了永壽宮給梁昭容請脈。”憐竹說著，偷偷湊到林語箏的耳邊，抬高了聲音道：“奴婢傳聞，梁昭容又滑胎了，幾個太醫都說梁昭容現在的身子已不能再生養，這不幾個太醫輪番都去看診。”

林語箏回夕陽齋的時候，憐竹已經備了晚膳，現在隻餘下兩人，林語箏也不分甚麼主仆，拉憐竹一起坐下，兩人邊吃邊聊。

憐竹似懂非懂的複述了一遍，便去昕雪苑送東西去了。

說內心話，在這之前，林語箏與皇後之間，向來也未曾有過半點嫌隙，固然說不上姐妹情深，到底場麵上的工夫是做足了，林語箏到處講究禮數，又不恃寵而驕，對待皇後向來恭謙。皇後固然不受趙辰南寵嬖，畢竟是一國之母，何況皇後脾氣溫婉謙恭，常得太後的嘉獎，在後宮還是有些威望的。

林語箏點了點頭，又故作墮淚狀：“何公公，奴家被人所害，無辜受災，現在身材已然病癒，還請公公幫我向皇後孃娘帶個話，就說語箏身材早已病癒，想早日為娘娘分憂，還請娘娘施個恩情。”

何如海嘴角微微一勾，大拇指描動手鐲上的玉紋，又對著玉輪瞅了瞅水頭，心對勁足道：“林換衣這就見外了，咱家也是替主子們辦事兒，給主子們分憂，咱家人微言輕，皇後孃娘麵前哪兒有我說話的份，更何況這杜太醫不是還確診您還病著嗎？這病好了冇有，可還是得太醫說了算。主子隻能敲個邊鼓，順帶著接接話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