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龍體金貴,斷不能親身冒險,柔容華此時神智不清,如果有傷龍體,豈不茲事體大,還是由微臣代庖吧。” 一向恭然站在一旁的杜雲澤俄然開口,上前將嚴侍德手中的符水接了過來,幾步走到林語箏的床頭,命憐竹將林語箏的頭牢固住。
林語箏前思後想,伸脫手,指了指昏迷在地的沈青彥道:“就是她,是她要殺我,她要殺我!”林語箏說完,便兩眼發直,假裝暈了疇昔。
這話,正被躺在床上裝暈的林語箏聽的個真逼真切,林語箏錦被下的手指恨不得拽爛了床單。趙辰南見世人還是冇有動靜,便幾步上前,籌算從嚴侍德的手中端過那晚符水,親身上陣。
趙辰南冷哼了一聲,指著床角呆若木雞的林語箏問道:“她說的但是真的?”
葉芷惠淺淺一笑,挑眉轉向束悅寧道:“皇後對哀家的懲辦,不知有何觀點?”
葉芷惠閉上眸子,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歎道:“死者為大,雖隻是個歌姬,但既已入土為安,就不必再究查了,下月初哀家恰好要去普華寺做功德,一併讓方丈為她超度了,也好讓她重新投胎轉世,總強過留在塵寰,擾亂世人。”葉芷惠展開眼,看了看暈在一旁的沈青彥,搖了點頭道:“沈美人蛇蠍心腸,行事打動,害人道命,罪不成恕,還請皇上決計,至於姚婉儀,知情不報,實乃大罪,不如皇上就將她貶為朱紫,讓她在永樂宮服侍我這個老婆子抄經唸佛吧?”
姚曼青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趴跪在她身側的沈青彥張了張嘴,還將來得及說半句話,便一翻白眼暈死了疇昔,想來已是被姚曼青這倒置吵嘴的話給激的內出血厥疇昔了。
小柳子瞅著那一碗黑壓壓的上麵飄著幾片紙灰的符水,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道:“徒弟,這……這真的得讓我們主子喝下去?”
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做法唸咒之聲,趙辰南攜著束悅寧一同到了院內,老羽士默唸幾遍咒語,將幾道神符火化,泡在水中,端給嚴侍德,一本端莊道:“嚴公公,隻要柔容華喝下這幾道符水,便能規複本心。”
趙辰南此時業已進得房中,見世人遊移,便道:“清風道長乃是得道高人,他化的符水,傳聞能醫百病,天然是要喝下去!你們如果想為了柔容華好,就好生服侍她喝下去。”
沈青彥跪坐在地上,一雙早已哭紅的眸子腫得跟小核桃普通,聽姚曼青這麼說,臉上的神采含著幾分動容,聲音沙啞道:“表姐……”
杜雲澤隻得停下行動,將那符水呈送到趙辰南手中,趙辰南在床沿落座,命憐竹將林語箏的鼻子按住,一手捏開林語箏的嘴,一手將那碗符水灌入淋雨的口中,調笑道:“朕的愛妃,你可要快點好起來,不要孤負了朕的一番情意。”
作法的法壇已在夕陽齋院內搭了起來,到時候她一旦“還魂”,隻怕剛纔那些大話,多數也會被姚曼青推的一乾二淨。
趙辰南嘲笑一聲,轉頭看著葉芷惠道:“看來此事並不簡樸,柔容華的現在的話,決然不成全信,不如命人將那歌姬的屍身挖出來,請刑部的仵作再行查驗一番,不知母後意下如何?”
姚曼青肥胖的雙肩不斷顫抖,臉上早已經濕成一片,跪走著爬到葉芷惠的麵前,隻哽嚥了道:“太後孃娘,是曼青錯了,都是曼青的錯……”她斷斷續續將這句話說完,又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趙辰南,臉上的神采俄然變得決然斷交,隻淡淡開口道:“隻怕曼青此後再也不能奉養太後,奉養皇上了!曼青一念之差,鑄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