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話讓蘇妤惶惑難減。路子韻宜宮,她不自禁地往裡看了一看,在轎輦上沉吟斯須,終是甚麼也未說。
踏出文顏苑,身後一陣玉器撞地摔碎的脆響.
禦駕到韻宜宮的時候,很多嬪妃都已經在文顏苑中了。不約而同地望了一眼隨在天子身側的蘇妤,才一併福身見禮。
蘇妤一凜:“出甚麼事了?”
“……”蘇妤聽出他話中的幾分促狹,竟是禁不住地嗔了他一眼,顯是存著幾分負氣和委曲。
翌日,天子鄙人朝後又回了綺黎宮。當時蘇妤也剛好從長秋宮晨省返來不久,天子在宮人的奉侍下換了常服,蘇妤則坐在妝台前讓宮女為她重梳個簡樸簡便的髮髻。
又過了一個月,陸潤儀的身孕有四個月了。太醫說她胎像安穩,好好養著必能安然出產。想來這一個月來,陸潤儀必然是在翹首盼著晉位旨意的,因為連蘇妤都忍不住在盼,可天子卻始終冇下旨。
隻是口說無憑。
“可她畢竟有著身孕……”蘇妤低著頭話語呢喃,“皇裔為重。”
但陸潤儀不識貨,她倒是識貨的。當即笑著勸說:“臣妾要那麼多鐲子乾甚麼……”
“偏娘娘還這麼替潤儀娘子說話。”折枝隱有不平,卻被蘇妤一個眼風掃得噤了聲。天子一哂,抬手就把那對鐲子從蘇妤腕上取了下來,笑半數枝說:“彆惹婕妤不歡暢了。去,找徐幽把剩下兩副鐲子取來。”
歸正她已不是當家主母,乾甚麼那麼溫良賢淑。
點心?蘇妤一愕.
蘇妤聞言一滯:“那鐲子……”
“諾。”折枝一福辭職。
寺人領命出去帶那宮女,楚修媛瞪眼著蘇妤,陰惻惻道:“臣妾是在坐嬪妃中頭一個小產的,看來卻不是最後一個。”
那宮女被帶出去,低著頭伏地叩拜。天子瞥了她一眼便問蘇妤:“是你宮裡的?”
“可。”蘇妤輕言了一句,抬眸看向仍躺在榻上兀自低著頭沉默、全然當她不在的陸氏,抿唇淺淺一笑,“恭喜潤儀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