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他的夢靨。

幾個寺人便將一明黃褥子端上來，剛想裹在冥淵身上，卻聽到一聲淩厲的嗬叱聲，“我不是女人！少拿對於女人那一套來對我！”

燭火嘶嘶，水汽嫋嫋，眼眸低垂。

“過來，本王該與皇兄喝交杯酒纔是。”說完冥寒拿起案上另一杯酒遞給他。

一襲月色綢，三重硃色紗，裹不儘傲骨一身，纏不儘青絲幾縷。

酒氣四溢，熟諳的味道，城南的桂花釀……

“我說過你的武功是我教的！”冥寒眉毛微挑，單手掐住冥淵的喉嚨，他把冥淵摁在牆上，直到麵前的人身子變軟下來他才把冥淵打橫抱起，獨自走到床邊扔了出來。

司徒卿看著渾身濕透的冥淵，“太子……”

略……

有人將他散在臉上的青絲挽起，下身多了件暖和的披風，眼眸微抬一片綠沈……

內裡雨還鄙人，冷氣順著肩輿裂縫鑽出來，然後沿著腳指一點點往上竄，身下空無一物，隻要袍子空蕩蕩掛在身上。

殿外的雨愈來愈大，時不時伴著沉悶的雷聲和閃電。

司徒卿奪下他手裡的酒壺，“皇上曉得你不肯讓太醫給瞧，就讓我來看看你的傷勢”說著就要去碰他。

“咳咳……”冥淵伸直在床上冒死的咳嗽，忽覺腰間金絲紅繩直接被扯掉，三重朱紗一層月色綢立馬被從腳指處掀起，身下一涼猛的昂首見冥寒欺身壓了上來。

冥淵抬眼望了一眼，便不再看。

殿內，焚香爐被打翻在地，一盞將熄未熄陰暗的燭火燃在金絲楠木案幾上。

約莫三盞茶的工夫，肩輿停在了承歡殿的偏門，有人掀了簾子開了傘，“太子，這按端方都是主子們把您扛到龍床上……但這肩輿是不能出來的……您看？”

“等宵禁的鼓聲一響，便會有人把您送到承歡殿，遵循祖上的端方，嬪妃侍寢第一夜要被送往皇上寢宮。”

冥寒嘴角微噙，長袖往身後一揮，俯下身子撚起酒杯，手指成心偶然碰到那一雙白淨的雙腳上，“皇兄的身子如此冷……”一嚮往上停在小腿充滿淤青的處所，“皇兄受傷了……”跟動手上的力度減輕，那藏在髮絲裡的臉現在暴露一雙如深淵般陰暗的眸子，“那本王就替皇兄……揉一揉。”

冥淵一瘸一拐扶著受傷的腿，穿過彆院，冥淵停在承歡殿前，殿內燈火透明，酒保一排排站著。身後跟著的寺人這會也悄悄退去了，有人給他開了門，有人端過水盆替他洗濯了雙腳，有人拿著巾帕擦乾了他青絲上的雨水。

頓時，冥淵感受從小腿處傳來噬骨鑽心的疼痛，那骨節清楚的手指像是掐進了肉裡彷彿要將他的骨頭扯出來般。冰冷的身子上頃刻又冒出一層精密的盜汗，他咬著唇忍著。

冥淵皺眉，但終究還是把酒喝了。

冥淵不說話，停在窗前，看向窗外。

冥寒拋棄手裡的酒杯，扯著冥淵的胳膊往懷裡一帶，冥淵便重心不穩便被他紮在了懷裡。冥寒伸脫手撫上那涼如水的臉頰，“本王想趙公公那夜已經把端方都交給你了。”懷裡的人立馬掙紮起來。

冥淵整小我便歪在桌腿上，眼神陰霾沉冷。

哐啷一聲，手裡的酒壺碎在地上，整小我抽搐著磕在桌角上。

“不……不！我不是女人！”冥淵發瘋似的對著冥寒拳打腳踢，身上卻冒著一股股熱流在灼燒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