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默很用心的在聽,邊聽連共同著點頭,她笑時他也笑,她慎思時他也在思。待她說完後,他眉宇間的清冷皆化作賞識,清聲道:“好一個推斷。”
忽聽人群中的四皇子疾呼:“留活口!”
恭王景奇天聽懂了,瞋目一瞪,六皇子一副無辜樣——說者偶然,心中有鬼的才聽的成心。
世人便將目光都看向了景玄默,在世人眼裡,太子是死力保持著太子風采而神采如常,說不定傷勢很重,隻聽景玄默淡淡地清聲道:“統統依法。”
“為我上藥。”景玄默將她放在了大床上,自脫去外套,中衣半褪,暴露了傷口。
刺客返身便逃,黑影一閃,騰空飛起,便要來去自如的遁天玄色。
“永……永澤王……在如廁處被殺。”侍衛的音量稍高了一點。
歌細黛挑眉一笑,提示道:“刺客被活捉,大皇子永澤王之死勢會算他身上。恭王必會無所不消其極的逼供,如果太子用人不慎,碰到骨子軟的,可就對太子大大的倒黴。”
熙華慵懶的低聲道:“太子的全數算盤,都打在了你的眼睛裡。”
刺客一案交給刑部,恭王景奇天大要上必會做足避嫌的模樣,公開裡可不會放過與貳心不齊的人。
太子殿下被行刺受傷,眾皇子們一邊脫清乾係,一邊落井下石,卻無人慰勞傷情,親情大略也唯有在皇室,才淡薄如此。
太子殿下不肯宣太醫,自是因為不能流露傷勢。太子的傷勢嚴峻程度,會使朝野動亂,影響到政-治-局勢的走向。
景榮的眸中突然升起鋒利的冷冽,轉眼而逝。他不肯定,不肯定景玄默的銀珠是擲向刺客時剛好與銀片相碰,還是用心為之。
景玄默悄悄的覆上了她的手掌,悄悄的握著,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兒孫自有兒孫的命。”
於世人中,當她不露聲色的將手捂在他的傷口,她的不言不語冷靜相守,使他想要用心更深的去觸碰她的心。
大皇子永澤王死狀慘烈,身上多處刀傷,倒在一大灘血泊裡,生前蒙受非人折磨。
景玄默似站得不穩,表示侍衛將太子馬車駛來,沉聲道:“不必了,我先行回府。”
六皇子唯恐落井的石頭不敷多,又砸下一塊石頭,慢條斯理的道:“恭王有何介懷的?”想證明心中無鬼?偏要將他論辯用心虛。
太子府的馬車剛駛出不遠,便見幾名侍衛慌鎮靜張的奔來,向恭王俯耳稟道:“永澤王被殘殺!”
刺客見得了手,馬上收劍,寒光閃過,燦紅的血珠濺出,襯得景玄默神采頃刻煞白,眸色更加冰冷。
鋒芒刹時就指向了恭王景奇天,群而攻之,乃至有人在暗自測度,方纔行刺恭王是不是被安排的一幕,為了混合視聽。
鋒銳薄劍毫不躊躇的刺進景玄默的胸膛,鮮血湧出,刹時便浸濕了紫衣華袍,一股血腥氣詭異的放開。。
他如果船,她便像檣。景玄默昂首看了看懷中的女子,眸中柔情暗湧。她的手掌像是捂住了他的心臟,柔嫩而溫馨。他伸臂攬住了歌細黛,將她向上提著,要減輕她雙腿的支撐力,以免她站得久了,受傷的腿會疼得難忍。
四皇子單手執於背後,與六皇子唱喝起了,淡聲道:“六弟還是少說為妙,免得招來了刺客,你我之血流在恭王府,怕恭王忌諱。”言下之意,刺客無處不在,恭王派的侍衛是保護刺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