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卻扇詩”緩緩出口,他聲音本就降落,帶著微微的沙啞,如許緩緩的,念著如許的詩詞,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波紋呼吸一滯,手指幾乎抓不住扇子,終究,他走到她前頭來,站定。
程君臨便有些臉紅,在外頭曆經了多少事兒,結婚倒是實實在在頭一遭,幸虧三年邊塞餬口將臉盤兒曬的微黑,帶了點點的紅也看不出來。
從昨晚起就冇睡著,天賦擦亮就從床上坐起來,一時要沐浴,一時又要換衣,臉上的胡茬颳了又刮,頭髮梳過兩遍還不對勁,連喜服腰帶上嵌著的紅寶都被抉剔了一遍,常日裡頭再不管這些瑣事的爺兒,現在心細起來,的確叫底下的主子們咂舌。
聽著外頭的人又催了幾次,程君臨才戀戀不捨地走出門去,屋裡頭的夫人們也拿帕子掩了口,相視而笑了一回,跟著出去了。
波紋自上而下拿開扇子,金釵,鳳冠,隨後是光亮的額頭,一枚紅寶花鈿綴在眉心,跟著跳動的燭火,波光流轉。一雙低垂著的滿含嬌羞的鳳眼,睫毛長而卷,在臉頰上打出一片小小的扇形暗影,小巧而清秀的鼻,櫻紅的唇,從這個角度看,更加顯得尖尖的下頜。
時候彷彿一刹時靜止,波紋手中的蘋果掉下去,骨碌碌又滾出去了兩步,程君臨笑眯眯的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模樣,又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酥酥麻麻的觸感在耳邊炸開,心跳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快,柔聲開口:“怎的返來的如許早?”身材的某一處正抵著她,程君臨答覆道:“我裝醉偷跑返來的,酒全叫裴玉楠和杜漢文擋了,現在他們倆正在桌子底下劃拳呢。”
外頭開了席,程君臨站在床邊卻不動,眼裡頭隻剩下包裹在紅綢布裡頭的軟嬌娘,還是丫頭扯了扯他的袖子,才晃過神兒,屋子裡頭的女眷,見此模樣內心頭全都明鏡兒似的,這是新郎中意新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