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儀卻不肯乘勝追擊,轉首笑著叮嚀服侍的丫環七夕道:“蒲月暑熱,靶場上日頭更大,三姐姐此前叮嚀我們要預備消暑的涼茶。你領著外院的婆子們去廚房那兒端茶過來。”
“那是誰,她如何能跟著下去?”剛擠過來的小女孩子指著底下站著的阿誰穿玫瑰紫衣裙的女子,拉著她身邊的姐姐道:“姐,我也想下去!你看彆人都能下去……”
即使有重重顧慮,最後傅錦儀還是很快做出了決定。
阿誰年紀小的女孩兒卻不罷休,又指著下頭的彆的一個寶藍色衣裳的女子:“那她呢?方纔筵席上也冇有和我們說話,不曉得又是哪家的夫人?”
馬少奶奶閒閒一笑,道:“瞧你們,不曉得了吧?”
傅錦儀不是不驚駭,她以一個庶女的身份,能獲得老夫人的心疼和看重,是非常不輕易的。而傅德曦,他已經癡傻了,在傅老夫民氣裡的代價並不高,若再鬨出醜事來,豈不更是……
馬少奶奶這一席話不成謂不毒。
“馬家姐姐說甚麼侯府妾室爬到了我三姐姐頭上?這話我可不敢苟同。”傅錦儀聲色輕緩:“母親常常教誨我們,身為女子,賢惠漂亮是最要緊的,我三姐姐向來都是個賢能的人。侯府高門貴胄,不是我們如許人家能比的,為了開枝散葉納妾是理所該當。據我所知,我三姐姐身為主母,對待妾室非常刻薄仁慈,侯爺帶著妾室出門也是顛末端三姐姐的答應。”
嫡庶是一道清楚的坎,嫡出職位高貴、手握家屬擔當權,同時也要實施支撐流派的任務。就比如現在,傅錦儀是大房最小的女兒,但她現在是這個屋子裡獨一的傅家大房嫡女。真趕上事兒了,出麵處理的人可不能是傅家年紀最大的二女人傅柔儀,隻能是年僅十二歲的傅錦儀。
不過,就算傅德曦有如許的前提,也不代表必然能勝利。傅德曦不是個普通的孩子,他是個癡兒,甚麼都不懂,連話也不會說。這裡頭的變數太多了,一著不慎,怕是真能鬨成傅家醜事彆傳的洋相。那樣的話……
傅錦儀都能夠預感到,本身和傅德曦姐弟倆都會受老夫人的嫌棄。
不會有事的。她會守在這兒,她會做好統統的籌辦……機遇隻要一次,若錯過了,莫非下一次就能有更好的機遇撞進手裡?
那閨名喚做張綺的馬少奶奶瞧她跳腳的模樣,更樂了,笑道:“是,我不是侯夫人,我不過是個平常官家的媳婦。但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另有一句話叫空穴不來風,如果冇個影兒,這些話能傳出來嗎?好歹是有些可托的。”
如果彆的,甚麼作詩、作畫、跑馬、賭酒之類的,對傅錦儀姐弟來講都冇有任何衝破點。唯獨弓箭這玩意……
“如此看來,侯夫人真是賢能。”周衡笑著站出來幫傅錦儀說了一句話。那馬少奶奶無話可說,憋著氣坐下了。其他各府的蜜斯麼見馬少奶奶都吃了癟,一時也感覺無趣,紛繁打住了話頭。
世人用食盒裝著幾個大茶壺和茶具,傅錦儀下樓去瞧了,見茶香清冽,對勁地點點頭。七夕正籌辦送疇昔,傅錦儀將她喚到身前,叮囑道:“我要你籌辦的涼茶統共有兩種,一種是蘆薈、金銀花、苦菊花三樣加了燈芯草熬製,另一種是夏枯草、桑葉、薄荷熬的。你下去的時候,將熬了蘆薈和金銀花的涼茶送到三姐姐坐的處所,其他加了薄荷的涼茶,你要送到侯府妾室潘氏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