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歸將手中的小銅爐遞給她，淺笑道：“當然要走了，他們固然跟不上來了，可一定就是歸去了，說不定還在半路上剪道呢。”

何當歸忍俊不由：“你這個促狹的丫頭，關筠如何惹著你啦，她不是淩蜜斯的老友嗎？”

何當歸眨巴兩下眼睛說：“怕甚麼，就算他們買得一個‘鴻沛大道羅東府’的地名兒，戔戔兩名下人，也不成能送達帖子上門‘驗貨’，最多就是守在後角門上再跟羅府下人買個口信兒。最後的成果就是，他們花上一通銀子，最後就隻得買一個模恍惚糊的‘我家蜜斯是府裡一等一的美人花’的動靜。今後仰仗朱紫之權勢來下聘、討人，也不乾我甚麼事，我鹹吃蘿蔔淡操心個甚麼勁兒。”

“快喊，”何當歸淺笑，“我晚些時候再跟你說。”

輕浮男問：“她真的是美人嗎？”

何當歸點頭，閉目養神說：“不睬他們，徑直往城外走，抬肩輿的那四個，出了城就斥逐了吧，不能再讓他們送回家去了。”頓了頓又說，“你用高一點兒的嗓門喊，‘二蜜斯！你的腳下有甲由！’”

柳穗還是冇明白過來，猶疑地說：“但是蜜斯啊，你不怕那些轎伕將你住在羅東府的事給講出去？我聽方纔阿誰寺人二人組的話裡意義，會不會是長孫殿下……他現在人就在揚州，來玩兒或者來乾甚麼，身邊兒缺個奉侍的，是以就在大街上抓壯丁抓到了你。要真是如許，您可一定有好運能逃得掉，你不曉得，那些寺人都很固執的，比男人有毅力多了。”

柳穗不明以是，問：“為甚麼啊？”二蜜斯？關家二蜜斯早就嫁人生娃娃了。

何當歸笑覷她一眼，皺眉笑道：“半路上才感覺你邃密，如何這會子又笨起來，那幾個都是孟老爺叫的長工，又不是野生的主子，他們拿我們的賞錢，天然也能去拿彆人的賞錢。方纔那兩個半路插花的怪人，他們一定見得是真走了，你想啊，他們十兩銀子買你一句話，這是甚麼手筆，十兩銀子都夠五個小戶人家過一年的了。聽他們口氣像是底下人，可脫手一點兒也不吝嗇啊。”

柳穗也有點擺盪，又把頭伸進肩輿內裡，問：“如何辦蜜斯，他們說的殿下，會不會是……長孫殿下？現在東宮裡可就隻要他在住了。”

何當歸順一順耳際的碎髮，在麵紗下笑道：“傻丫頭你真能忘事兒呀，忘了你在半路上喊我甚麼了？二蜜斯的甲由，不記得了？”見柳穗總算有點了悟的意義，她催促道，“快喊人來挑行李，這裡不是個站處，待會兒該有這個院子裡的人察看了。去吧，往前跑第四棟，莫數錯了，敲開後門就行，彆說我到了，隻讓他們將我當作一同買回的丫頭就行。”再如許叮囑了一番，她就靜等柳穗喊人過來了。

柳穗低頭沮喪道：“隻要阿誰尖嗓門的是寺人，另一個不是，另一個我在都城也曾見過，是個馳名的惡少，傳聞在東宮謀了差事。”

輕浮男道：“但是，殿下要的是小腳女子，她的腳你還冇看過吧？”

轎中的何當歸嘲笑一聲，低頭撫弄指甲。柳穗驚奇不定，不會吧，莫非真的是給長孫殿下選妃嬪……要不要去試一下，傳聞長孫殿下才貌雙全，錦心繡口！她還冇考慮明白，城門口已經在麵前了，離城郊大抵另有三十多裡地，何當歸命令讓轎伕們加快腳程，因而轎伕和前麵的幾名伕役，垂垂都小跑起來，他們跑得氣喘籲籲，前麵的兩個跟屁蟲也喘著氣，一起邊小跑邊商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