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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放假了……”何當歸拿牙簽刺起一顆阿膠棗,浸在茶水泡著。
蘇夫人表情差,又不能馬上把老爺從兵部叫返來詰責,胸中非常堵悶。她在房中悶著頭數了一回金瓜子,俄然抬開端,喚過一名丫環,叮嚀道:“差點兒忘了,剛辦了三門喪事,家裡的端莊主子又多了兩個,你快去把大奶奶、二奶奶、四奶奶和小七的媳婦都叫過來,就說我要玩牌,讓她們過來應個景兒。”
蘇夫人聽後非常活力,老爺不是不曉得她有多惦記小七,好輕易回家一趟,才住了幾天,就又像放鷂子似的放出去了?誰曉得下回收線是甚麼時候!老爺身邊又不是無人可用,文的武的都有,幕僚、兒子都比普通官員多幾倍,乾嗎非得派小七跑腿?!
何當歸這半嘲半諷的口氣,幾個聰明些的人都聽出來了,內心各有忐忑,拿眼去瞧何當歸,見她低頭喝茶時,眼中仍然留有三分笑意,又都各鬆了口氣。
何當歸又不想帶著兩個不熟諳的丫環點查本身的嫁奩,焉知她們不是誰的眼線,隻在小荷塘邊餵了一會兒金魚。被那兩條尾巴綴了半天,她不大利落,惦記起送去調教的薄荷等四名陪嫁丫頭,因而就生起反調教孟府丫環的動機,來一個“禮尚來往”。
統統大戶人家都是這個端方,孟府天然也出不了這個條條框框,可現在小丫環冇端方,該管的人視若無睹。這倒是何事理?
風爐上的水開了,何當歸取下茶甌,斟出半杯晾著,然後笑嘻嘻地看向有問必答的荷藕,獵奇地問:“那除竟嬤嬤五人以外的十九人,全數都放假了?是多長的假期?”
荷藕遐想到夙起時,七奶奶一向叫她們彆跟著,她們卻一向在前麵跟著不放……荷藕腦弟子出兩顆汗珠,一句情麵話都不給嬤嬤和小丫環們求,快速地應道:“奶奶放心,奴婢這就去跟冷嬤嬤說!”
四個媳婦把在手裡,她如何會感覺無聊呢?
“另有那些‘放假’的丫環嬤嬤,”何當歸樂嗬嗬地說,“我也不忍心在假期中打攪她們,不如就讓她們耽誤假期,直到冷嬤嬤那邊給調劑了新差事,她們再來上任就行了。”
“七房共有多少名丫環嬤嬤,管事嬤嬤又是哪一名?讓我熟諳熟諳。”何當歸含笑把杯子往桌上一擱,目光從下站的十一個丫環婆子麵上挨個兒睨疇昔,“七爺臨走前說讓我幫著打理下園子,我固然樂得像疇前一樣大罷休,可又怕轉頭挨七爺的罵,隻好試著重新理一理了。”
何當歸含笑望著殷勤籌措的錢嬤嬤,慢聲細語地叮嚀荷藕:“去跟管人事的冷嬤嬤說一聲,七爺園子裡的人,都到了換一換的時候了。起首,那兩名嬤嬤年紀大了,放出去養老吧。剛纔那幾個穿綠褂子的小丫環,家生子就交給冷嬤嬤重新分派;不是家生的,我的意義是也不必再教了,直接把人放出去。這是我的一點膚見,請冷嬤嬤本身考慮、參考罷。”
荷藕答道:“回奶奶的話,七爺的三間園子裡,共有嬤嬤四人,二等以上丫環十一人,粗使丫環婆子二十人。之前三間園子共用一個管事老嬤嬤,客歲底病了挪出去,主子又不在家,就冇報上去補新的,以是現在園中無管事嬤嬤。”
“呃……”荷藕躊躇地說,“因七爺不要我們服侍,大夥兒都放假了,園子裡現在就這些人。竟嬤嬤跟著老太太上廟裡取東西去了,大抵要過一兩日返來,另有四名小丫頭也跟去幫手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