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另一側的如風泡好茶葉，昂首時不謹慎瞄到了主子話本的封麵，眉頭不由跳了跳。

衛憶攜著趙回的手跨進還算空蕩的大殿，拜五方文殊菩薩。

趙轉意下巨震，依言停下腳步。

冀涓手中的念珠收回相互碰撞的聲音，雖輕，卻彷彿重重地敲在蠱心腦海裡，讓她幾近保持不住跪地的姿勢，幾乎摔在地上。

衛憶並不答覆，卻將他抱得更緊。

蠱心牙關緊咬，緩了緩神定住身勢，這纔有了回話的力量：“傳聞那文殊寺是皇後兒經常去的寺廟，此番算是去故地重遊罷。”

先帝癡迷於奇門八卦，曾遣人三下苗疆請回一個據傳能通天徹地的女巫。兩人每日坐而論道，暗生情素，先帝力排眾議，將皇貴妃之位雙手奉上，今後寵冠六宮。

衛憶早知苦度大師分歧於其他方丈的處所，不但不覺得忤，反倒感覺這纔是佛門中人該有的態度，因而率先提步向門外走去。可還不等她走到門邊兒，方纔攙扶苦度大師的阿誰小沙彌竟去而複返，出聲叫住了衛憶：“這位女施主還請留步，方丈有請。”

如果要說上天總會眷顧一些人，冀涓必然是此中一個。她美得不似真人，一雙杏核眼微微上挑，好似有勾魂攝魄的力量。她本日穿戴紅色的紗裙，遠遠看去彷彿是誤入塵寰的九天玄女普通。

冀涓側過甚看向蠱心，嫣紅的唇瓣悄悄一張，吐出細白的煙霧。

蠱心出去時，閣房裡另有股子未除儘的腥氣。

彼蒼的確有眼，這世道如果邪能壓過了正，也就走到了絕頂吧。

想與公主們共乘？要先問問趙回能不能饒過他們兩個的小命兒。

趙回起了個大早，親了親被窩裡還是夢周公的媳婦兒，便去前院晨練了。不一會兒，衛憶也幽幽轉醒，喚了宮人出去替她打扮。

三月月朔，宜出行。

衛憶苦笑，手中婆娑著剛得的菩提子：“人啊，哪怕是隻要一絲但願，也老是要嚐嚐的。大師大智，想必曉得我。”

文殊寺因在近郊，時下交通不便，香火併不很旺。

幸虧現下氣候雖不算酷熱，花卻也開了很多，沿途的風景還算可賞。小趙深被安排在皇兄皇嫂的車廂裡，如果讓他一起上看著兩人你儂我儂，還不如留在宮學裡苦讀來得舒坦。

素虹拿了口脂來，衛憶卻點頭回絕了：“本宮本日是暗裡去燒香拜佛，不必塗脂抹粉了。佛家清淨地，色.便是空，空便是色。”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回了宮，就了寢，衛憶一變態態，緊緊摟著趙回的腰，說甚麼也不肯放手。

過了半晌，她才悶悶地開了口：“子睿，我都曉得了。”

苦度大師點點頭，又搖點頭，還是馴良：“世上有不成做的事，有不成說的事。這些關於命學的玄事，貧僧就算明白，天然也是不能說與你聽的，娘娘是明白人，何故多此一問？”

兩人的工夫不俗，五感靈敏，隔著車簾也能聊個暢快，衛錦臉上始終掛著笑意，涓滴不張揚，卻甜美的很。

趙回瞥見她這可貴的靈巧相，不由發笑：“不過是出宮一趟罷了，至於這麼鎮靜麼？”

待趙回出來，世人向後寺走去，一齊捐了份不薄的情意。

趙回正在前院裡練劍，見衛憶出來了，趕緊收了劍勢。待他走近了，衛憶見他頭上沁出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