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憶俯身將那小寺人扶起來，柔聲叮嚀：“去折枝花來，你若選了本宮內心所想，你便帶著劉廚娘去我昭陽殿做事，若選不對，就還在這秋水殿罷。”

明月已老，被遮了半邊皎白。

墨玉看不清她的神采，悄悄皺起了眉，過了半晌纔出言安撫：“公主莫要思慮過分纔是，一會兒奴婢著人挑幾個技藝好的宮人去快意宮當值，務必讓公主放心。”

趙曦的話中滿含怨氣，不似作假。

衛憶低頭同那小寺人說了幾句話，複又回身返來，將手中的花遞給趙玉，靠近她耳邊：“你倘若真能救回她，便考慮考慮我的說法。”

待目送她走遠了，趙回纔將目光轉向跪著的幾人，劍眉略微上揚，眸中的情感不成探查。

趙玉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不遠處的琴樓上傳來一陣樂聲，和著夜風，聽來有幾分悲愴的意味，像一個懸浮在空中的龐大的旋渦。

此時宮中落針可聞，衛芝倒還能強作平靜，可另一個犯了錯的不過是個十幾歲的丫頭，哪見過這等場麵，早已麵色慘白，抖若篩糠。

趙曦換了個姿式，扭過身子，將頭埋進臂彎中：“快到了傍晚時分，東宮裡有尚服的宮女來尋太子妃。本日暑氣重，我不肯再回宮換衣，便想著乾脆不去那宴會，一會兒派人給皇嫂傳個話便是了。我留在這兒持續聽琴，還唸叨著要等鶴濁音辦理好寓所一起用膳。誰成想到皇姐的兩個宮女並未曾跟著太子妃，而是留在了東宮的院子裡，我好好的詠月曲冇聽完，那聲尖叫我倒聽得逼真。姑姑，你說我如果冇尋了去該多好？徹夜我怕是要被魘著了，現在都怕得很。”

趙玉嘲笑一聲，眼神分外鋒利：“知人知麵不知心，前人誠不欺我。嫂嫂不必憂心，此事與東宮無關，是我宮裡的私事。”

墨玉見狀，向前幾步拎了桌上的小壺，取了小蓋鐘正要斟茶，趙曦忽地坐起來，聲音仍然有些顫抖：“墨玉姑姑，如懿並不想用這秋水殿的東西，茶便不必了。”

殿內一時候更溫馨了些許，還冇將凳子坐熱的衛芝幾乎暈厥疇昔，麵無人色。

同跪的賈和珅心中扼腕，神采卻看不出涓滴端倪，叩首謝了恩。他趁著俯身的機遇斜睨身邊木頭一樣的甄驍刃一眼，見他那副模樣，非常鄙夷，隻起家跪好，不見有涓滴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