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春日,恰是乍暖還寒的時候,昨個另有些涼,本日卻又熱了起來,中午的時候,郕王隻穿了一身單衣,額頭上卻還帶著滿頭的汗珠。
蘇弦也有幾分動了火,當前從背麵玉枝玉葉手裡拿了用涼水濕過的帕子,一麵服侍著沈琋擦著額上的汗珠,一麵開口道:“妾身帶的丫頭不懂事,獲咎了您院裡的人,春眉女人正不歡暢呢。”
蘇弦頭也不抬,接著低頭款款分著各色采繩,郕王解纜賑災的日子已定,府裡這些日子已在籌辦郕王出門要帶的東西物件了,大麵的自有王妃籌辦,可剩下的人也多會納個鞋底,繡個荷包,哪怕求個安然符呢,也老是個情意。
要曉得郕王但是立馬就要解纜去隨州了,旁人不知,她卻還記得王爺這一去足有半年之久,即便這一世王爺已對她另眼相看,可這這半年的日子她到底是要在王府後院呆著,在王妃與吳琴的部下過日子的,住進問心院裡就已夠打眼了,還要再上趕著爭寵出挑,是覺著王妃當真這般漂亮,還是仗著她的側妃“表姐”當真良善慈愛?
對沈琋來講,他後院的這些女人,除了蘇弦外,不是如袁氏那般麵若佛陀,心如蛇蠍,便是如吳琴那般對勁時千好萬好,失勢後恨不得求自請休離的無情無義之流,相較之下,上輩子早死的春眉就還算得上是無功無過。
春眉現現在在郕王書房貼身服侍,雖還是個丫環,可傳聞早已被收用,還頗得王爺青睞,這會兒渾身的衣裳打扮也是金翠渾身,繁華刺眼,背麵還自有兩個小丫頭跟著,的確比府裡不得寵的姨娘還氣度些,隻不過一言一行,都透著一股子小人得誌的浮滑,倒是比之前當丫環時更惹人厭些。
若提及來,這一幕還當真是有些熟諳,上一回春眉侍寢後冇幾日就正了名份,蘇弦自個又也隻是個侍妾,加上她性子軟,對著春眉這般胡攪蠻纏,隻是被氣的滿臉通紅,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由著白鷺在前作小伏低,極力圓全,再在過後心疼白鷺的委曲。
畢竟死的早嘛,就算曉得已春眉的性子就算冇有早死也八成不會如何,可畢竟甚麼都冇來得及乾,他堂堂郕王便也不會去死鑽這個牛角尖,雖說當初將她要過來是為了蘇弦,但春眉到他身邊後衣食住行倒也從未虐待過。
“喲,女人,恕奴婢多嘴說一句,王爺夙來不戀慕這些個累墜,您繡扇套,還不如荷包討巧,日日看著也能記您幾分。”蘇弦不睬她,可架不住春眉倒是丁點兒不覺著無禮難堪,反而滿麵得意勸起了蘇弦,成心偶然的誇耀著她在王爺跟前的靠近得臉。
“你!”就這麼把郕王的大旗扯出來,白鷺要再這麼冷言厲語無疑是認了指責王爺的話,可若要先解釋辯白,不免就落了下風。
第二十一章
這東西蘇弦如何不知?前後兩輩子,她就壓根冇見郕王帶過摺扇,更莫提扇套這東西了,送這麼個東西,怕是王爺壓根都不會記得。可她這會兒要的就是不起眼。
可春眉明顯不這麼想,眼看著沈琋解纜期近,她隻如火燒眉毛普通恨不得能將王爺攥到她一個丫環手裡,在外書房裡呆著不敷,不知從哪曉得了王爺每日都要到蘇弦這邊坐一坐,乾脆又日日往蘇弦這一待就是半晌,好能多遇著王爺幾次,也能順道在王爺跟前顯出自個的不忘舊主,有情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