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王妃倒是不為所動,隻領著世人起家,對著沈琋一絲不苟的行了禮,等著他在首位坐了,纔在右首第一名帶著府裡獨一的小公子沈英澤落了座,以後則順次是吳琴、蘇弦,末座則是抱著繈褓、帶著奶孃的侍妾宋氏,王妃治家極有端方,侍妾裡也隻要宋氏是因著生了大姐兒纔有一席之地,剩下的無子侍妾們按著王妃的端方便上不得席,請過安後便由嬤嬤們領著,素手纖纖,或是端盤送盞,或是捧著些帕子淨水服侍在一旁。
“不必,外院自有長史打理,本王走後,問心院與平姐兒的事便由許嬤嬤接辦,你也不消操心。”不待王妃說完,沈琋便出言打斷了她,看著袁氏這幅“賢惠”的模樣,他幾近是用儘儘力也能忍住滿心的殺意。
袁氏聞言一頓,卻也冇有辯駁:“妾身可要在外院清算一處屋子,也好叫胡太醫住……”
床帳掀了一層,隻外頭的雲霧胭脂寧鮫幔還還是垂著,屋內光芒暗淡,未燃燒燭,可身邊卻已是空空蕩蕩,郕王竟是還起在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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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姐兒身子的確是弱,可這一遭,他總要為這個女兒儘了儘力,便是今後當真留不住,也隻當是天命罷了。
思及此處,蘇弦唇角輕揚,倒是漸漸安靜了下來,一時還睡不著,便閉了雙目在心內一句句的默背起了《金剛經》,隻方默背兩遍,便已心如止水,垂垂起了睏意,再換了上輩子抄誦最多的《往生咒》,一遍未完,就也緩緩去會了周公。
最早受不住的是宋侍妾懷裡的平姐兒,小小的娃兒那裡懂甚麼,許是不謹慎叫牛乳嗆了,忽的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猛咳,因著身子自小不敷,聲小小的,卻咳的又細又尖,叫人聽著都是一陣陣的難受。
梟藥天下第一帥~ 這便是袁王妃的賢惠之處, 曉得夫君遠行, 世人思念,便特地將早膳設在了梅園花廳, 又叫了世人來陪, 連府裡五歲的大少爺沈英澤,乃至於六個月的平姐兒也在,算是臨行前一家人在一起聚上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