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候蜜斯可無大礙？”皇後問道。

“啊？”

“那裡那裡。”魏正卿笑的像隻老狐狸，“隻不過是例行公事的扣問一番，還請楚蜜斯不要放在心上。”他向身後招招手，一名年紀不大的白麪墨客顛顛的跑過來，邊幅和魏正卿有幾分類似，手上捧著幾張紙和一隻筆，一臉熱忱。“爹，不對不對，魏大人，下官要記文書了嗎？”

康平候倉猝起家回話道，“托娘孃的福，並無性命之憂。”

“那就好。”皇後鬆了一口氣，如果再出一條性命，她的鳳位可就不保了。

屋外，了悟方丈盤腿而坐，念起了往生咒。平和的唸佛聲透過緊閉的門窗傳入皇後耳中，讓她本來有些鎮靜的心垂垂安穩下來。

十六年前恰是她登上鳳位的時候，那一年，元後殯天。元後知心的宮人早就跟著元後陪葬去了，本來中鸞殿裡的宮人大部分都被正法。隻是當年元後有個幼弟在宮裡，元後身後，倒是如何也找不到他。但是如何會這麼巧，十六年前宮裡出來的寺人，邊幅又和元後長得三分類似，一樣眉上一顆紅痣。

“還請皇後寬大。”了悟方丈執意要見那凶手。了字輩的大師在大辰極馳名譽，天子即位都要請大師過來批吉語。方丈親身出麵要求一見凶手，這又是在靈台寺出的事。皇後略一思考便同意了了悟方丈的要求，讓大理寺的人將凶手提上來。

了悟並不睬會皇後，走到凶手麵前，取下本技藝上的佛珠，“因德起怨，業也。十六年前，你來到靈台寺，本想洗清你身上怨念，未曾想現在變成如此大過。因恩生怨，世事循環。善哉善哉。”他將佛珠放入那人手中，雙手合十，說，“你且好自且過。”

“挺好挺好挺好的。”魏正卿笑眯眯的點頭，話鋒一轉，“楚蜜斯身邊這侍女但是發明死者之人？”

皇後出來天然坐了高座，在場品級最高的夫人當初安寧侯和康平候陪坐，康平候夫人紅著眼眶坐鄙人座，時不時抹一把眼淚。

“有甚麼話就這裡問吧。”楚忻韻淡淡道。“適意年紀小，驚不得嚇。”

當轉念一想，連眼高於頂的武王都對楚忻韻另眼相待，這女子身上必定有過人之處。大理寺一貫親武，比起其他幾位皇子，和霍驍的乾係更好一些。魏正卿乾脆順著台階下，答允道，“楚女人考慮的是。”他笑眯眯的看著適意，暖和道，“適意女人，借一步說話。”

永昌伯夫人的話固然乍聽之下有些荒唐，但看到楚忻韻手裡那瓶超出一個二品世家能具有品級的玉瓶時，有些事情，也就不是那麼荒唐了。

魏大人有些恨鐵不成鋼，“都說了大理寺斷案不能信賴主觀感受！”

“恰是。”楚忻韻昂首看著魏正卿，“魏大人但是思疑我家這侍女是殺人凶手？”

楚忻韻有些不美意義的笑了笑，“王爺慈寵遇人，聽聞太醫所開藥方中藥理相剋，便賜賚民女這傷藥。”一番話不動聲色的捧了霍驍一把，將霍驍出於私心的賜藥說整天家仁愛體恤臣民。本來對此有些群情的人也不好說甚麼。

適意膽怯的看了溫正卿一眼，又看了看楚忻韻，獲得楚忻韻鼓勵的目光後，才戰戰兢兢的跟著魏正卿到一旁。

“娘娘，我家語嫣固然比不得宮裡出來的那般端方，卻也極少與人樹敵，就是不知誰這麼狠得心朝女人們動手。”康平候夫人道，一臉的憂愁，“不知娘娘可否奉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