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氣不決，陸孝嚴仰仗影象諳練地從置物箱裡翻出了淩希手機，並緩慢按下了父親的號碼。鈴聲響了好久，直到快停止時才終究接通：“喂？哪一名？”不是父親，是小媽方瑤。

“哦？那還真是走投無路了。”陸孝嚴滿不在乎地笑著，靠近絕境反倒輕鬆了起來。

他的幾處房產應當都被警方節製了，還好有棟彆墅是和淩希來往時登記在對方名下的，因為地點偏僻，曉得的人應當未幾。分離後淩希走得乾脆，他也再冇去過，屋子白白荒廢多年，臨時用來落腳倒是不錯。

陸孝嚴用手壓住腹部不竭湧血的傷口：“以我們的乾係，你應當恨不得我早點兒死纔對吧。”

“我是陸孝嚴，讓我爸聽電話。”這類時候家裡必然有差人守著，電話很能夠也被監聽了，陸孝嚴死力壓抑著情感，不肯給人聽出涓滴狼狽。

淩希深深望了他一眼，將車停在路邊，轉頭拎過瓶洋酒擰開：“臨時隻要這個，先消消毒，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能夠有點疼，你忍忍。”說著話他扯過陸孝嚴的胳膊扯開領子澆了上去，動手毫不包涵。

車外飄零著刺鼻的辣味，油箱漏了，汽油流到地上，像水墨漸漸暈染開來，越積越多。淩希貪婪地吸了幾口煙，將尚在燃燒的菸頭捏在兩指間朝外彈去，菸頭精準落在了油跡上，藍色火苗“唰”地燎起，藉著海風敏捷淹冇了這輛越野車。

陸孝嚴不甘心坐以待斃，趁著送醫的機遇打傷保鑣逃了出來。實在他很清楚，如許的流亡並冇多粗心義，裡島四周環海，船埠、機場再一封閉，的確插翅難飛。周家吵嘴兩道通吃，又賞格重金下了追殺令，等候他的結局不是被亂刀砍斃街頭，就是遭暗害慘死縲絏。

警車很快追了上來，間隔一點點拉近，揚聲器不竭向他們收回“再不斷車就開槍”的警告。陸孝嚴兩眼充血，瘋了似地大力扭動著方向盤，涓滴冇有減速的籌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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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孝嚴喉嚨裡像有隻蟲在爬：“淩希，對不住……”

淩希跟著歎了口氣，聲音低得幾不成聞：“是啊，因為你還活著。”

“吱——”

究竟上那天他隻是路過，因為看到大哥陸孝誠的車停在門口，想跟出來清理一筆舊賬，誰知一進門就被打暈了，醒來後就莫名其妙成了殺人嫌犯。

往昔的一幕一幕閃現麵前，陸孝嚴感慨萬千：“淩希，我對你……算不上好吧？”

兩人還冇來得及享用這長久的安靜，就聞聲遠處傳來了似有若無的警笛聲。陸孝嚴探頭朝山下望去，濃厚夜色中公然有一長串閃動著警示燈的轎車正沿盤猴子路奔馳而上。兩人緩慢互換著眼神，肯定了相互心中的猜想，不消問，行跡透露了，裡島大街冷巷遍及監督器，想找出一輛車子的去處太輕易了。

好半天，淩希緩過神兒來，抬腳踹開凸起的車門：“你如何樣？快走吧，那幫差人很快就能找到路繞下來。”

淩希周身滿盈起濃厚的絕望：“我此人斷念眼兒，遇事特彆愛當真。疇前你說愛我，我信了，換成現在你說愛我，我還信，曉得是假的也信。陸孝嚴，你……愛我嗎？”他癡癡凝睇著陸孝嚴，等候好久，羞怯一笑，“不說話就當你默許了。”

“我既不是差人也不是法官，跟我說不著。”血水流淨，淩希找了件潔淨T恤撕成細條幫陸孝嚴包紮好，又從後座翻出包餅乾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