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聽到孫逸的話，身材猛地一僵，手中的酒罈“哐當”一聲掉落在地，酒水汩汩地滲進泥土裡。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孫逸，眼中湧動著龐大的情感，有欣喜，有思疑，更多的是難以按捺的衝動。

殷夫人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蒼茫，她環顧四周，當看到哪吒時，眼中刹時充滿了慈愛與欣喜。“吒兒……”她輕聲呼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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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微微一震，轉過甚看著孫逸，那眼神中多了一絲感激。兩人相視而笑，此時無需多言，統統儘在不言中。那歪脖子樹下，一紅一白兩個身影，在輕風中悄悄坐著，彷彿成為了這瑤池中一道奇特的風景。

哪吒嚴峻地看著孫逸，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動手心，他卻渾然不覺疼痛。他的心跳如鼓，呼吸也變得短促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不竭閃動變幻的光芒，彷彿隻要他一鬆弛，母親複活的但願就會幻滅。

孫逸見狀，微微一笑，點出一指，已將他們送入哪吒房中，好一家團聚。

孫逸站起家來，神采果斷，他迎著哪吒那熾熱的目光，慎重地點了點頭，“我既已出口，便定會儘力以赴。你母親是個巨大的女子，你所受的苦，她若能返來，想必也能安慰你心中的傷痛。”

孫逸悄但是至，他腳步輕巧，彷彿恐怕驚擾了這份安好。他身著一襲白衣，銀髮隨風飛舞，眼神中帶著體貼與獵奇。他站在不遠處，悄悄地看著哪吒，看著這位常日裡老是意氣風發的小豪傑，現在卻像個丟失的孩子。好久，孫逸緩緩走近，直到他的身影遮住了哪吒麵前的一縷陽光。哪吒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手中的酒罈差點滑落。他抬眼望向孫逸，眼中閃過一絲驚奇，隨即又規複了那副看似滿不在乎的模樣。

哪吒轉過甚去，不再理睬孫逸，又灌了一口酒。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直抵心間，讓他的眼神愈發迷離。孫逸見狀，也不再詰問，隻是悄悄地陪著他。

“你……你說的但是真的？”哪吒的聲音微微顫抖，平時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早已不見，現在他就像一個在黑暗中苦苦掙紮好久，俄然看到一絲曙光的溺水者。

哪吒輕哼了一聲，“悶酒？本太子不過是在此賞識這瑤池風景罷了，這酒嘛，隻是潤潤喉。”

“如何，一小我在此喝悶酒？”孫逸突破了沉默，聲音暖和而又帶著一絲調侃。

在那雲霧環繞的絕壁邊沿，有一棵歪脖子樹，其樹乾扭曲，似是在光陰的長河中被雕刻上了無數故事。哪吒就坐在這樹乾下，四周喧鬨得隻剩下輕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哪吒的眼眶刹時紅了，他想起了母親和順的笑容，那些在陳塘關的日子裡，母親老是冷靜地保護著他，在他被世人視為妖孽時，母親是獨一賜與他無前提的愛與體貼的人。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甚麼，卻又被哽在喉嚨裡。

他身著紅綾錦緞，火尖槍隨便地擱置在一旁，那本來老是閃動著靈動光芒的雙眸，現在卻透著一絲難以名狀的落寞。哪吒手中捧著一罈酒，酒水在壇中悄悄閒逛，映著他的臉龐。他將酒罈湊到唇邊，有一口冇一口地喝著，酒水順著嘴角滑落，打濕了胸前的衣衫。每一口酒入喉，都像是在吞嚥著一段回想，或是那曾經與敖丙的驚心動魄的大戰，或是兒時在陳塘關的玩耍打鬨，又或是剔骨還父、削肉還母時的斷交與痛苦。這些畫麵在他腦海中瓜代閃現，如同這風中的落葉，混亂而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