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崔翊又中了探花,就更顯得國公府裡再無旁的人。
以是他醉不得。
哪個又會信賴這是才動都城的新任探花郎呢?
她因為小產而白著臉,可仍倔強的笑著,禮數全麵的施禮,笑著喚他:“四叔。”
這讓他恍忽著去尋她,想向她道歉,想欣喜她幾句的話,顯得那樣微不敷道。
崔翊冇有去看念青是如何歡樂的,他在用心寫著他的字,用那一筆一劃壓下心頭的煩躁。
再聽過念青講了程瑜的一些事,崔翊手中的筆仍未停,隻輕聲笑道:“雖是瑣事,也需看緊了一些。若二少夫人喜好聽這些事,明兒你再說出去一些,看她聽的高興了,能不能不太防備著那小丫頭,透出些口風來。如果得了話,便說給我聽。”
崔翊也不出言怒斥,反倒輕聲合著小丫頭唱走調了曲子,仿若人間最為平常的浪蕩公子一樣。
他才從她驚駭的眼神中,略微鬆了一口氣。
念青笑過以後,仍舊冇忘了她該問的話,對著那小丫頭笑道:“二少夫人這回又說了甚麼話?”
但如何罷得了,如果能過就此罷了,怎會膠葛兩世。
隻是即便再有重生一次的機遇,他仍然是晚了一步。
崔翊寫不得字,就指派著人在院中搬了一個躺椅,待太陽落下。他就靠在躺椅上,捏著個白瓷的酒杯,挑著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著為他唱曲子的小丫頭。
小丫頭塞了幾口糕點後,才騰出嘴來與那大丫頭說話。
而那慣愛給程瑜講樂子的小丫頭,本就不是程瑜院中的,原隻是個跟著她的乳母服侍著園中花草的三等丫頭。憑得她混說愛鬨的性子,討了一些主子的歡心。這國公府裡的婦人們,有事無事也愛尋她聽幾句笨話。這時她又得了程瑜給的一些點心,等著程瑜走後,就也不顧著在她身後追逐著叫罵的乳母,樂顛顛的去尋與她交好的丫頭玩兒去了。
小丫頭的臉皮薄,被他盯了一會兒,就唱走了調。
聽著那小丫頭又提及了她的悲傷事,念青就疇昔安撫了幾句。這府裡的丫頭每個都有幾樁悲傷事,如果悲傷,如何悲傷的過來?以是那小丫頭就隻哭過了一場,就又與念青談笑起來。待說了幾句念青與她家公子的打趣話,念青就不再做活兒,隻追著那小丫頭去打。
總算,被她曉得了。
如此,怎會冇有人對貳心生嫉恨。
當時他是真正的風騷少年,與朋友集會於一處酒樓,中間彷彿就有人唱過這個曲子。
旁人圍疇昔看,隻看到肩輿旁的美麗丫頭。
當時他是十五還是十四,還是個會憤怒的年紀,順手指著在酒樓上麵走過的肩輿,說道:“我中意著那樣的女子。”
“罷了吧。”崔翊躺在椅子上噴著酒氣笑著說道。
字是冇法再寫了,崔翊看著被他強改成的“和”字,自嘲的笑了一聲,說道:“收了吧,我可貴寫上一幅這麼醜的字。”
以是程瑜也沾了這便宜,能夠看看她從未見過的西疆女子,聽著她從未聽過的樂曲。
那就罷了吧,不過是個女子,又甚麼可忘不掉的。便是看著滿府喜慶,心中再澀痛也會疇昔。
以後在西疆女子用著生硬的漢語說得歌頌聲中,程瑜賞了好幾個銀錠子。
念青將崔翊寫過的字收了起來,與崔翊以往的書畫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