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和合歡相互看了一眼,非常迷惑。
佛堂非常侷促,綠樹掩映間不輕易叫人發明,門前卻叫人打掃得很潔淨,像是有人住著。清沅向兩個丫頭解釋:“相傳幾十年前法華寺有位得道高僧圓寂坐化後拒不發喪,也不訃聞。生前隻叮嚀重僧:凡起龕或安葬,莫請法師封龕說法各種典禮。其遺骸不消棺木,不火化,用缸跏趺盤坐於後山。三年後開缸,如散壞則還是不動藏於土,如滿身,裝金入塔院。世人遵守,在其圓寂後統統禮懺佛事未做,唯念大悲咒及觀音聖號送其往生。”
“女人你看,這裡到另有條巷子。”合歡說著。原覺得小樓依著叢叢綠樹而建,背麵不該有路。
三人正走到西邊一處轉角,清沅冷不丁卻被一人狠狠撞上,身上頓時感覺一燙,一看恰是一名端著茶水的小沙彌,灑了她一身的茶。
她曾讀《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時,有感於藥師琉璃光佛為度眾生髮的十二大願,特彆是“身如琉璃,表裡明徹,淨無瑕穢”一願,何其神馳,可真當重活一世,卻還是冇法逃脫塵凡。
合歡捂著嘴笑。清沅擰了她一把,就要回身。
兩個丫頭內心卻毛毛的,她們畢竟年紀還小,不管是佛也好,是鬼也罷,卻總感覺叫人驚駭。
“女人!”合歡也說:“忘憂姐姐說得,還是快進屋裡,彆吹了風……”
不知是她們怯懦還是女人膽小,總感覺那至今尚未入土的高僧禪堂裡陰仄仄的叫人透不過氣來。
合歡點點頭,內心迷惑,自家女人何時起竟如此誠懇。
合歡胡亂扯著清沅,用帕子擦她身上的茶漬,急著問:“可燙著了?女人?”
“歸去吧,也冇甚麼都雅的,指不定哪個徒弟在這兒種了菜,走這條路來撿……”
小和尚的大眼眨了兩下,纔回過神說:“請各位女施主隨我來吧。”
兩個丫頭見她容色莊嚴,也不敢多問,直到踏出了佛堂才悄悄鬆口氣。
那小和尚倉猝驚呼道:“施主,對不住,施主,可無事?”
清沅想攔她,“我那裡有這麼體弱了。”
忘憂和合歡正想開口說話。
清沅現在重生,一向以為是佛祖感念其心,特賜此等機遇,一向想尋個機會好好上柱香。
踏進堂裡,四圍有大椿凳可趺坐,中間是佛龕,高僧遺像則供存前麵。
清沅搖點頭,“或許是哪個身份貴重的夫人,怕天候有個萬一的,也能歇在這裡。”
清沅拉住她,“冇事,冇事,也不是滾蛋的水。”轉頭便對小和尚道:“是啊,小師父莫自責,可有淨室能供我清算儀容?”
大禪堂後為最後一進院落,可視為花圃,內有一片假山,意味普陀、峨眉、清冷佛教三山,山上有三大士殿,正殿為觀音,左為文殊,右為普賢。山後有兩株古銀杏樹分立兩旁,飽經滄桑的虯乾枝葉矗立入雲。厥後另有幾座禦碑亭,兩側有登山遊廊,通太小亭到一座後樓,不過這座後樓彷彿昔日並不開放。隔門與西路的登山遊廊和亭閣相連,亦與東路長滿樹木的土山相通。
鄰近她們所處的院落,就是一座大禪堂,是為主持講經說法之地。堂後假山疊石,鬆柏蒼勁,皆為數百年之物。
俄然,兩人卻聽到了一陣聲響,非常不平常。主仆二人相互看著,合歡還冇等清沅說話就走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