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錦帶掛吳鉤……”薛傲彷彿是結不了尾句了,難堪不已,唸的人也替他捏了把汗,悄悄替他想了一句,卻被他回絕了。
“來來來,我給薛大哥鋪紙。”薛傲有幾個要好的損友,巴不得看他出洋相,更是樂不成支,喧賓奪主跑到圓桌邊上,替他籌辦好了,就等著他下筆。
場中彆人則聽著詩句與琵琶曲並行,最後尾音同時落下,感遭到這纔是繞梁三日之曲。
“曆曆珠星疑奉珮,冉冉雲衣似穿羅。”
薛傲便提筆,思忖半晌,洋洋灑灑,旁的人就揚聲唸了出來:“清江浩大東南流,關關雎鳩在河洲。”
薛傲方纔寫完詩以後與薛談仍舊在主位左邊,未拜彆,恰能瞧見她這邊。方纔他便認出她來了,想不到那般脾氣的人竟做得如此好詩,將他給比了下去。更可貴的是,詩中意境深遠,豪宕處如浪,溫婉處若風,兩相連絡,相輔相成。這女人,該不會是裝的吧?
李杜師也等著看好戲呢,可女兒說話獲咎人,上前一步拉開她,緩緩道:“子盛,關雎本日太歡暢,口不擇言,你彆見怪。隻是這作詩,你是逃不疇昔了,你就賞光作一首,讓大師夥樂一樂。”
柳初妍衝她嫣然一笑,已然和著吹奏的琵琶曲下筆:“粉胸繡臆誰家女,香撥星星共春語。七盤嶺上走鸞鈴,十二峰頭弄**。”
“滿坐紅妝儘淚垂,望鄉之客不堪悲。曲終調絕忽飛去,洞庭月落孤雲歸。”
這詩成心境更有深度,劉關雎完整聽不懂了,神采略懵。
柳初妍卻微微蹙眉,顯而易見,劉關雎是看上他的“美色”了,那麼她呢?恐怕也是如此吧。但是,不管是因為甚麼,都先想體例進將軍府罷。不管如何,這條門路都不會差。
劉關雎聽得這邊嘖嘖讚歎聲,麵上有光,覷著薛談美好的側臉,想起方纔也見過一名美人姐姐,不知才情如何,轉過甚來:“初妍姐姐,你說你會五言七律,那便來一首吧。若寫得好,我也拿去裱上,與薛家哥哥的放在一處,日日品鑒!”
她的眼神從彩屏間的裂縫穿過,模糊見得華貴衣裳的一角在那廂挪動,和著軲轤軲轤的輪椅聲。他正往紫檀木大桌那邊去,再三步便能得見真人了。中間的韓淑微已忍不住捏住了柳初妍的手腕,乃至在她耳邊嚴峻地呼著氣:“表姐,他,他真的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男人。”
柳初妍抿嘴一笑,前邊都不錯,除卻最後一句不甚美好,乃至損了詩詞神韻。
“是啊,是啊,左都禦史來一首!”
“好!”隻如果美人,劉關雎冇有不恭維的,這會兒子薛談要作詩,她的興趣明顯比方纔還高,親身跑上去給他研墨。
柳初妍早籌辦好考詩書,卻未曾想是劉關雎提的建議,而不是劉將軍佳耦,便將目光投向劉頌賢與李杜師。
第一句意指劉關雎,第二句道得她生辰,第三句則描畫她出世時的場景,皆是妙語,聽得大師獎飾連連。柳初妍暗自想,這薛傲比傳聞中的風趣些,還能作出如此好詩。隻是他俄然擰眉,不苟談笑,好生絕望。
薛傲按著太陽穴,憂?昂首,正望進柳初妍戲謔的眼底,撇撇嘴,很久才作出最後一句來,“好女……大笑覓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