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太太盯了盯鬆苓,眼神淩厲:“下回腦袋放靈光點,跟緊了表蜜斯,彆再讓人害了。”
“不,我明天想留著。”柳初妍閉了閉眼,不欲再言他話。
“妍妍,醒醒,醒醒。魘著了?”
柳初妍不擅水,但是會一點,扒拉著幾株微弱的荷花根莖,死命地穩住,浮在上邊,冇沉下去。
“老夫人,我瞧著表蜜斯雖是醒了,卻兩眼板滯,麵色比方纔睡著還丟臉。要不要叫大夫來再探一探?”說話的是韓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雲苓,聲音悄悄的,唯驚駭著她。
不過柳初妍明白,要經驗毒婦,也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誰讓武康伯府攀附,娶了永康侯榮昌隆的掌上明珠。嫡女雖低嫁,但是孃家的身份已擺在那邊了。韓老太太想要經驗她,也得衡量衡量伯爵府的分量。正因為此,榮氏才肆無顧忌,膽敢對柳初妍動手。
“來人,送這狐媚子去騎木驢。”周夫人朝著柳初妍甩了兩鞭子,仙顏便打了大大的扣頭,總算是出了口氣,哼哼兩聲,瞪著周柏青。
“是,奴婢服膺。”鬆苓因為老太太經常叮嚀,向來謹慎,隻那日卻被人給騙走了,成果柳初妍就差點被榮氏給害了。
兩個婆子得了周夫人的令,迅疾上前架了她出去。
“我,不困。”雲苓說得不錯,藥能安眠,柳初妍剛否定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引得老太太咯咯直笑:“傻丫頭。”
那香蠟的燙,那鞭子的痛,那欺侮的話語,那噁心的行動,至今了了,痛徹心扉,恨入骨肉。
但是為甚麼?她身後,又活過來了,並且就在四個月前。
“這女人也真是不幸,本來在武康伯府安循分分地做著表蜜斯,何如韓老太太去急了,冇能妥當安設她。府上奶奶又妒忌心重,冇臉冇皮地將表蜜斯當婢女使。厥後逼得她跟了個背運的趙攀宇,趙攀宇出了事又被送到九千歲床上。一個不能人道的男人,指不定如何對她呢。眼下,九千歲不要她了,送給咱家老爺。”
死了就好了,一了百了,隻是孤負了表姑婆的殷殷期盼。
柳初妍倒是感遭到要擺脫了,有幾個女人能扛得住騎木驢呢,何況她已傷痕累累,等候著那擺脫的獎懲,眼睛已有力展開。
韓老太太貼了貼柳初妍的額頭,神采擔憂:“燒是退了,隻這呆呆愣愣的……去叫……”
莫非老天還不肯放過她,非要她再經曆一遍欺侮和苦痛嗎?
鬆苓恭敬應下,去挑燈花。
“這藥能安眠,恰好夜深了,表蜜斯困了吧?”雲苓語氣輕柔,扶著她的肩膀讓她悄悄躺下。
榮氏倒是個實實在在的旱鴨子,落了水就嗆得不能呼救了。池水又砭骨,手腳僵冷得劃不開,冇幾下子水就冇過了頭頂。
兩個婆子恐怕作歹太多遭報應,有商有量地籌辦將她送到亂葬崗去自生自滅。
她百分百肯定,她經曆過那些事。
待得門一合上,柳初妍就埋在被子裡,重重地咬了一口手臂,好痛,這不是幻景,失聲痛哭。
不,柳初妍自認從未做過負苦衷,上輩子的她也不是她,不該她來償。
幸而被榮氏支開的婢女很快便尋了過來,見此景象,趕緊喊人,將二人救了上來。
落了水,受了驚,著了涼,兩小我同時建議了高燒。
身子越來越冷,僵得不能動了。
鬆苓看出她表情不悅,扁了扁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