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但是你親孃,說甚麼都是為你好,快去吧。”韓淑微是個好騙的女人,柳初妍笑著將她推出去,掩了門。
柳初妍略一蹙眉:“你的絹帕丟了吧。”
“是。”鬆苓倉猝低頭屏氣。
“淑微……”柳初妍瞅了瞅門外,無人顛末,“方纔我瞧著二太太四周張望著,許是在尋你,不如你去瞧瞧,我來煎藥吧。”
“哪有那般快,藥都才取過來。”韓淑微瞟她一眼,當她不懂,腦袋裡卻渾是信國公那仙顏漂亮的模樣,麵貌如畫,風采超然。他雖蹙著眉頭,可那眉梢唇角,看似無情勝有情。她的臉更加燙了,真真是羞人。
隻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信國公天人之姿,倒是個病秧子。因那病氣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底子不能治癒。看似無缺的人,實則行動不便,一年三百五十五天,有三百五十天是坐在輪椅上的,且指不定哪一日出點弊端就去了。
韓家後輩又不爭氣,今後失了伯爵府的榮光,可如何過日子啊。特彆是韓家至公子韓禎,本身父親冇甚麼大出息,堪堪守住先祖家業,恰好有個權勢大,氣勢盛的嶽丈。韓禎又耽於女色,紙醉金迷,將來還不是被榮氏踩在腳底下。
“甚麼話,這會子不能說嗎?”韓淑微湊上前來,眉眼彎彎,笑聲清脆如銀鈴。
“我在這兒煎藥,你去老夫人房中看看如何了。若趕上四女人,讓她當即來尋我。”
“淑微。”柳初妍行至小廚房,韓淑微公然坐在小爐子前邊,正往沙鍋裡加淩晨汲取的泉水。
大房的人向來如此,柳初妍隻笑笑,未放在心上,奉侍老夫人喝了藥。
薛家太太定也來了,韓淑微的事,隻願彆讓她瞧去了纔好。薛家太太廖氏並非薛談生母,而是後妻。作為填房,固然她所生之子薛傲也算作是嫡子,可職位老是難堪的。信國公之位讓薛談襲了去,本身的兒子又不如她意,她隻能仰仗薛談,並且當著外人的麵,她總得作出慈悲後母的模樣來。若讓她曉得了韓淑微於信國公成心,定要將話傳開來,好逼得女人去做薛家媳婦。
“是。”鬆苓領命而去。
“表姑婆,趁這會兒外邊法事歇了,您眯會兒?”柳初妍替她拉好被角,勸說道。
柳初妍看出她的非常來,上前一步:“淑微,你怎的了?管自發笑,竟不睬我,這水都要漫出來了。”
柳初妍一驚,她是與鬆苓說絹帕丟了,但究竟上是被她藏起來了,可不是真丟了。她纔想否定,卻見上邊芙蓉次第開,蝶兒鳥兒齊飛,恰是她的繡工。這是如何回事?
女子的絹帕落入男人手中終歸不是一件功德兒,柳初妍認不得否不得,屏氣斂息,忽見右下角模糊約約暴露半個金線繡的字來,回道:“不是我的。”
柳初妍支開鬆苓,持續煎藥,一邊細細想著韓淑微方纔的模樣,紅臉含唇,恰是動了春情的嬌嬌模樣。如此說來,薛家是給先前過世的老國太超度,在客堂做法事,她獵奇心盛去瞧了,才趕上了信國公。
“我已好得差未幾了,忽聞表姑婆頭疼病又犯了,便尋了過來。心想這時候藥差未幾了,我就過來看看。”
柳初妍心中嚴峻,一向低著頭,俄然一雙高筒氈靴悄無聲氣地呈現在她麵前,嚇得差點把藥罐子給扔了。她的手腕幾不成見地抖了一下,不敢昂首,若讓他看進她眼底,定然便是做了負苦衷的模樣。便隻見來人身著玄色寬錦袍,腰圍白璧小巧帶,下穿紅色大褲,表示他身份不凡,起碼得是個正二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