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用完了一個饅頭,容清源又下認識撕起了另一個饅頭的皮,一向冷靜用膳的霍明錚俄然出聲叫他,容清源驚得那塊撕下的饅頭皮往嘴裡一塞,竟然有一股蒸籠紗布的古怪味道,令他神采丟臉。
容清源餵食的手一滯,他昂首望向走近的霍明錚,眉一挑,雙眼虛眯起來。“本來是二殿下,芸芸眾生皆有靈,當年太丨祖也是智引白蟻蛀船,才擊退了海寇,殿下心細如髮,思慮百姓,說得堂徽心生慚愧,但將錯誤怪在這小小的螞蟻上,倒是捨本逐末,非君子行動……”
一晃午休時候將逝,霍明錚與容清源皆吃完飯食,兩人吹著冷風,有些憊懶,等會兒另有程駿天博士的講課,霍明錚起家,伸脫手。
霍明錚說罷,又是幾口飯菜入肚。
“拯救之恩大過天,容清源,你說是不是?”霍明錚目光幽深,趁著容清源愣著,他接過容清源手中的饅頭,低著頭撕起饅頭皮來。
話還冇說完,霍明錚將統統的饅頭皮扔進本身的飯碗裡,更是將饅頭掰開,夾了幾塊辣油炒肉,複而合上。一時被鎮住的容清源呆呆地接過一股肉香味的饅頭,在霍明錚的目光下咬了一口。
霍明錚神情一肅,他搖了點頭,表示容清源不要妄議梁皇後。
“國子監其彆人也是三三兩兩圍坐用飯,這裡隻要我們兩人,一起用飯更熱烈,我們不必矗立獨行。”
容清源被說得麵色通紅,疇昔他早早站隊太子丨黨,與二皇子一派涇渭清楚,並且訂交時霍明錚也冇有多加解釋,冇想到兩人竟然過這段淵源,沖弱記性大,那裡還記得這番不鎮靜。
霍明錚則是神采有些古怪,他側過甚看著啃饅頭的容清源,躊躇道。“方纔聽你自稱堂徽,突然想起,我們實在不是第一次見麵。”
被對方反詰,霍明錚也不惱,他目光微動,微微撩起袍角坐在容清源身邊,將一個朱漆雕花的大飯盒擱在地上,樹下微涼,周遭一片喧鬨氣象,令人舒坦,霍明錚淩厲的眉眼溫和了些,任輕風吹鼓了袖子,動手翻開了盒子。
霍明錚麵前的鮮香飯菜出奇地冇有動多少,他冷酷地盤坐著,用膳的儀態文雅而禁止,見容清源坐回身邊持續啃著饅頭,霍明錚的食慾彷彿也好了些。
“殿下倒不像傳聞中所言‘令人望而生畏’,反而自有一番妥當仁心,令人佩服。”
容清源就著他的手站起來,可貴滿足了口腹之慾,又痛快議論了時勢,此時看霍明錚也紮眼了幾分,這位老政敵或許這輩子能成為他的好友?
“容清源,你過來。”
“堂徽,起來。”
“這國子監裡,我就瞧你一人閤眼。”
“你不吃饅頭皮?”
他冇有發明,自此以後,霍明錚再也冇有叫過他容清源。
見容清源一臉駭怪,霍明錚倒是端倪溫和了些。“容堂徽,你抓週的那天,父皇曾經責令我前去禦史容府贈禮,你抓中了一塊諫議令牌,那塊令牌便放在我的腳邊……”
“身為監生,不知百姓耕耘之苦,甘願棄捨予螞蟻……”
霍明錚則大口地吃掉了碗裡的飯,他拿過容清源布包裡其他的饅頭,如法炮製,將每樣菜鮮嫩的部分夾進饅頭裡。
霍明錚又沉默了,但此媒介語間不容回絕,畢竟是尊卑有彆,容清源隻得不滿地坐回他身邊,兩人相顧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