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甚麼?又恨甚麼呢?子潤並冇有叫我去救他,統統都是我誌願的不是麼?是誰規定了支出就會有相稱的回報?”若真是如許,宿世你我又何至於走到和離的境地?夏霜寒還是淡笑著,在穿透了霧氣的昏黃日光中徐行向前邁進。“對了陸公子,青鋒劍如何了?當日我受傷以後,彷彿是把那把劍落在火場裡了,找到了麼?還能用麼?陸公子,陸公子?”
洗漱結束,疏忽瑞香的勸止,夏霜寒披上大氅,在酷寒枯燥的輕風中出了清風院的院門,去了她宿世最愛的瀟湘園。
“不是,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同床共枕了三年的枕邊人,陸紹雲內心真正想問的題目,夏霜寒很清楚,“你想問的是,我是不是鐘情於柳子潤,是不是預備與他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對麼?”
陸紹雲寂靜著冇有答覆,他完整不曉得究竟該說些甚麼纔好。
“子潤的父親是個舉人出身的七品官,品德樸重,畢生的尋求是讓柳家光宗耀祖、青史留名;子潤的母切身份不顯,孃家的兄弟年前更是因傷癱瘓在床,故而但願子潤如有高中的那一日,能在今後發財時幫襯孃舅家一二。子潤是柳家獨一的擔當人,柳家的將來和父母的希冀全都依托在他身上,你以為在如許的環境下他會與我私定畢生麼?”
“夏女人,你莫非就不怨不恨麼?”陸紹雲迷惑了。
“臉上的傷乃至會留疤,永久都消不潔淨麼?”夏霜寒抬手摸了摸包覆住左額角到左臉顴骨的紗布,臉上並冇有呈現陸紹雲所假想的哀思與絕望,反而是蕭灑隨便的淺笑,“或許在陸公子看來,我本來就是蒲柳之姿,現在再加上臉上這道疤,能夠算得上是毀了容了。一個女子為了救一個男人和男人的家人而毀了容,可那男人卻不肯娶這女子,這是多麼不幸又可歎啊!陸公子你是這麼想的吧?”
瀟湘園是個遍植叢竹的花圃,國公府的女眷不愛來,國公爺和婚後的陸紹雲倒是每日都要在此地練劍的。宿世的夏霜寒被世子夫人(也就是本身的婆婆)騙著喝了三年的湯藥,故而染上了一年四時老是手腳冰冷的弊端。陸紹雲為了幫夏霜寒活血,曾經教過她一套行動舒緩的攝生拳,是以,瀟湘園也成了夏霜寒每日都要拜訪的處所。
“但是夏女人,你為救柳子潤和他的mm而身受重傷命懸一線,臉上的傷乃至――”訴說到此的陸紹雲俄然打住了話頭,是他打動了,他不該在夏霜寒麵前提起她受損的麵貌的。
“夏女人聰明。”被看破了心中所思的陸紹雲略微有些難堪,但他並不籌算畏縮。“我曉得令堂是出身關外的戎族人,夏女人身上也流著一半戎族人的血液。我在邊關時聽聞戎族人不講究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故而在想......”
“並且,就算我冇有婚約在身,子潤也不成能同我在一起。我爹官職不高,不成能在宦途上對子潤有所提攜,冇法幫忙子潤完成他父親的慾望;我們夏家又家小業小,不成能在款項上幫助子潤的孃舅,冇法讓子潤達成她母親的心願。柳家所需求的,並不是我夏霜寒如許的兒媳婦,畢竟比起我,柳家確確實在另有更好的挑選。以是,實在隻要細心想一想,你就會發明,你的擔憂是多麼的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