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如得知是個公主,心下倒是鬆了一口氣,一是能安然出產倒好,二是安貴妃生個女兒,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倒都是安了很多人的心,貴妃深受榮寵,根底陋劣,又與皇後前後腳懷著龍嗣,本就萬眾諦視,現在是個女兒,再下一胎不知何時,皇宗子職位安定很多,而安貴妃本就不是個搶先要強的,也算是得了安寧了。
裴瑄點頭:“這京裡掉個磚頭都能砸到三品官兒呢,不得不防,有個半大孩子在,碰到耍賴的他也能耍耍賴,碰到講理的也不美意義和個半打孩子爭位子,正合適。”
寶如卻已看到地上橫著一具馬屍,倒是無頭,馬頭飛在一邊,斷口光滑,明顯是被一刀斬下,氣候酷寒,很快便被凍住,並無多少血液飛濺,隻是前頭卻有一穿戴大氅的年青女子抱著個女童,女童正放聲大哭,那年青女子將大氅解下,將風帽替女童戴上,明顯是不想讓她看到那血腥場麵,裴瑄在車上居高臨下道:“那小娘子將你家孩子帶走吧,莫要嚇到孩子了,這裡我來措置。”
許寧倉促來去,四鄰不覺,隻要裴大郎公然留了下來,唐遠公然入住了前院,也不知許寧還是裴瑄和他說了甚麼,彷彿一副保護的姿勢,非常高傲當真,日日早晨睡前都要查抄一遍火燭鎖牆,才枕著□□入眠。
裴瑄笑道:“許夫人莫要打趣,臨出門秦娘子非要扯著我道大好節日莫要穿得太寒傖,她先去看幾個老姐妹就疇昔,讓我們先疇昔了。”
一時圍觀世人有人道:“那是街頭張包子家的閨女,也不看好孩子,這上元夜也是能讓孩子亂跑的?也不怕被花子拐走了,真是傷害,多虧這位娘子了。”有人已是主動跑去找人,又有人道:“還得虧這位懦夫一刀斬上馬頭,好臂力!果然神勇!”公然有人奔過來抱了那孩子,又對那娘子和裴瑄戴德不已,便要問仇人名姓,裴瑄隻是笑著擺手請他們看好孩子。一時驚馬的仆人也追逐了上來,嚇得麵無人色,看到馬頭被裴瑄斬下,也並不怨懟,惡感激不儘,裴瑄倒是從懷中掏了二兩銀子給他道:“你也不輕易,這馬肉好歹也還能買些錢,今後謹慎些吧。”
前邊堆積了一圈人,寶如帶著小荷走疇昔,遠遠便看到裴瑄站在一輛馬車坐位上,一手持刀,低頭而立,那雪花長刀垂下,有血滴自刀劍滑落,氛圍中有著血腥味,寶如內心抽緊,小荷趕緊在前頭開路,卻驚叫一聲低聲轉頭道:“娘子彆看!”
因著路上人垂垂多起來,車子隻能緩緩行走,一時卻俄然聽到前頭有驚呼聲馬嘶聲,寶如驚奇探頭去看,裴瑄轉頭止住了馬車道:“你們不要下車,前頭彷彿有事,我去看看。”說完一夾馬肚子,緩慢向前奔去。
一時垂垂世人散去,那女子上前給裴瑄見禮道:“小女子姓李,排行居長,本日得恩公義舉援救,還就教名姓來日伸謝。”
厥後又有一日,他返來非常駭怪對她說,本來那名女子,恰是寡居在家的永安長公主。
到了上元這日,酉時未到,裴瑄便已到了門外帶了馬車來接寶如,防著入夜後路上人多不好行走,寶如畢竟身懷六甲,擠不得,唯有提早出行。寶如便已替淼淼打扮伏貼,帶著唐定、銀娘小荷上了車,出門看到裴瑄本日打扮非常奪目,他披了件玄色貂裘,帽側卻簪了支鮮紅絨花,跟著風中飄搖的帽帶,無端便在凜冽中多了一份風騷俶儻,她點頭含笑:“這一打扮伏貼更加吸引小娘子們看了,裴郎徹夜可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