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他們鋸完大門用的柏木、剝好皮，再將兩根大木頭鋸成六段扛下山。陰乾後的杉木再重，一根也不過兩三百斤，可剛砍下來的木頭少說也有四五百斤，何況是比杉木重很多的柏木。三兄弟把六段剝完皮的柏木扛下山、裝上板車，已經是傍晚時分，人也累得不想動了，坐在馬路邊抽菸歇息。

“真的？”

倆叔侄女一唱一和，將李家明架到了火上烤，幸虧他隻是一個十二歲多的細伢子，大嬸再活力也隻能壓住火，回過甚去罵本身兒子，聲音大得都刺耳。

這話有程度，一下就把能說會道的大嬸給嗆住了，即便想發作四叔兩句，也找不出茬子。剛被大嬸兩三句刺得冇話說的大姐，也幫腔道：“明伢，你如果考得上重點高中，大姐也幫三叔供！”

“明伢，你笑甚麼笑？”

話是這麼說，但扔下十二歲多的李家明帶著mm在家，即便是二伯承諾了讓嫂子幫著帶，父親還是非常不放心，沉吟道：“哎，過年把再看吧，總要等明伢讀完小學。明伢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曉得，犯起犟來，二嫂哪管得住。”

“不可，十七歲的妹子打甚麼工？“（鄉村塾校講授程度差，門生留級的也多）

我跟你說，細伢子懂事了，就會當真讀書。我之前的同窗，能考師範、農校、重點高中的，都是懂事早的。明伢從一年級開端就是全班第一，現在又懂事了，今後必定也會讀書，你未幾賺點錢，就靠農閒時幫人打打傢俱，今後哪供得起啊？”

山裡人贏利難，靠打工結婚、建房的四叔是深有體味，又發了根菸給兩個哥哥，建議道：“三哥，不是我當弟弟的說啊，你也要去內裡打打工，多賺點錢了。明伢人聰明，教員說過的故事，不但能講給文妹、滿妹聽，還講得那麼好。他現在會帶mm、洗衣服之類的，不象大伢、二伢他們，看著爹孃累死累活，還裝模作樣地看書，這就是真正的懂事。

九十年初期的大門生，還是很奇怪、很讓人眼熱的，即便大伢、二伢冇考上重點高中，可在縣裡的二中也是年級前幾名，之前在鎮上讀初中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遠遠不是班裡成績墊底、還留過級的大姐能比的。按鎮裡初中教員的說法，即便來歲考不上，去縣中補習一年還是但願很大的，大伯、大嬸這才累死累活也咬著牙供。

大姐的冇好氣，讓李家明趕緊收住笑聲，這但是個凶暴大姐，彆看她平時對本身最好，如果惹她活力了，敲起腦袋、擰起耳朵來還是不手軟。

一貫照顧兩個弟弟的二伯，就動手裡的菸屁股續上四叔剛發的煙，持續勸道：“老三，你跟我分歧，我是四個妹子，還一個比一個不會讀書。我現在不去想她們讀書的事，今後她們嫁出去，禮金多少我就置多少嫁奩。過兩年我存夠了錢就做幢屋，等滿妹長大了讓她招個郎，給我們養老送終。

“大伢、二伢，你們如果考不上大學，看我如何清算你們！另有三伢，你來歲如果考不上重點高中，就返來作田，曬死你們三個索債鬼！”

這不是甚麼難堪事，二伯隨口答允道：“要的，農忙的時候我跟老三去幫幾日。”

“四嬸十六歲就去打工了，我如何就不可？”

提起李家明的懂事，父親也感覺欣喜，叭著五毛錢一包的‘芝城‘菸屁股，滿足道：“嘿嘿，我感覺也是，中午出門時，我特地看了下屋裡，乾清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