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隻好道:“好罷,那便再坐會。”
太後道:“你……喚甚來著?”
太後難堪至極,不知本日怎會當著老夫人的麵兒趕上這等子事,想了想,道:“罷了,哀家也是一時氣胡塗了。咱倆還是回養心殿對弈罷,這處留予皇兒,咱不湊這熱烈了。”
然皇甫麟卻正色道:“聽聞愛卿製衣技術天下無雙,外務府禦服司現正缺職,不知愛卿可否願入宮侍事?”
蘇絢:“……”
禦前侍衛將掙紮的穆林甄拖走,太和殿裡候著的大臣、秀女、宮女寺人足有三十餘人,現在皆是屏息凝神,一聲咳喘不聞。
穆林甄道:“回陛下,家父已於四年前過世了。”穆林甄的聲音帶著諷刺:“更何況,家父早就不是甚麼王爺了。
“的確一派胡言!”穆林甄滿身微顫,似是激憤難抑,“陛下何需如此歪曲我穆林家!陛下即位之前是如何對待我穆林一族,即位以後又是如何對我穆林一族!?我穆林一族隻是陛下登上皇位的棋子,亦如本日的霍家!”
殿內殘剩的幾位深知天子並非在談笑的大臣悄悄對眼。
皇甫麟:“改個姓罷。孤現最不待見的便是姓蘇的。”
最後還是霍老夫人笑道:“年紀悄悄不諳世事的小女人,太後何需如此計算。天牢那處所,這一個弱女子還能活著出來麼。”
蘇絢:“……”
蘇絢:“……”
外務府副主事高遲貴向前跨出一步:“臣在。”
殿內一陣難堪的靜。
高遲貴道:“遵旨。”
皇甫麟不覺得意,冷酷道:“退下候著罷。”
蘇絢一驚,立時垂下眼。
老夫人笑著端起茶盞撇了撇,遞給太後,然後道:“莫急,再坐會兒罷。”
皇甫麟:“領她去罷。”
皇甫麟彷彿之前從未見過她,盯著她的臉瞧了半響,才道:“卸了裝束,倒還是小我樣。”
太後唏噓道:“經年一彆,竟不想天人永隔。望家母節哀纔是。”
太後目光在兩人之間打量一遭,忽地又想明白了甚麼。此時再看向蘇絢,隻覺這女子不嬌不弱不傲不矜,風雅得體又是有纔有智,此不正合極了老夫人的情意?太後如此一想,頓時激起了對蘇絢的獵奇心,方纔被穆林甄掃了麵子的最後一點不快也蕩然無存,欣然道:“還跪著何為,起來發言罷。”
夏月抿了抿唇,似是在等候天子再說句甚麼。
太後氣樂了,怒道:“皇兒!”
蘇絢內心七上八下也不知該是喜是悲,起家,文雅地行了個禮,道:“謝太後。”
皇甫麟又拿起名冊,唸叨:“司敏雪。”
蘇絢低頭暗忖,直覺這天子對她有敵意,便愈發恭敬道:“微臣不敢,全憑陛下決計。”
夏月跪道:“多謝陛下抬愛,隻是微臣早已心有所屬……”
穆林甄滿身顫抖不止,然話音落地難以收口,便大聲疾道:“如果當年冇有我穆林家傾囊互助,陛下登不上這皇位!現在如果冇有了霍家,陛下又可否穩得住這江山!”
霍老夫人淡然道:“朝堂之上,陛下言出如聖旨,豈能這般兒戲。”
皇甫麟:“孤何時欠你穆林家公道了?”
蘇絢:“……”
太後瞋目大喝:“來人!!拖下去!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