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兒碰了碰她,指向判官席,輕聲道:“左起第四,那人便是周進周府判官。其右,那人恰是主考官,吏部主事,殷霞。”
饒是如此,也不減老百姓們對秀選的熱中,而被篩下的女人們也不走,各個伸長了脖子等著看八月八的殿試。更何況此時,武舉初試仍然結束,複試遴選開端,十月十八的武舉殿試期近,誰又不想目睹那空前的繁華亂世,見見那傲人的天子及芳心暗許的鎮國大將軍?
蘇絢一愣,眼睛眨一眨。回想起在禦衣坊的時候,常聽人群情,夏月傾慕霍飛虎欲入朱門之心過分彰顯,為此還獲咎了很多貴族大臣,卻又老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太自作多情。成果是一廂甘心,反而使得霍老夫人膩煩,招來熱誠。動靜又是不脛而走,霍老夫人與太後、皇後乾係非同普通,連天子都得恭敬地喊聲老夫人,這夏月在老夫人這就不接待見了,莫非入了殿試見了天子太後就能得另眼相看?
蘇絢轉向他的臉,目光一下子溫和了很多。
招考還在持續。
樂知府考製可謂極嚴,比試十天,分內、外共四十餘場。內場考文采,史、書、歌、賦、天文地理、兵法營陣、治國策畫,無一不考。
鹿兒嘲道:“天子呢?太後皇後呢?”
蘇絢瞪了他一會,眉毛耷拉下來,說:“困啊!”
鹿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蘇絢內心一涼,隻覺被她洞穿了心機,悻悻然假笑一下,誠懇道:“還成罷。秀色可餐麼。”
蘇絢嘴角翹得短長,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喚道:“兒啊乖,睡哦――。” 內心樂開了花,張牙舞爪地對勁著。
鄭三附和地點了下頭。
看了半晌,鹿兒忽地問了句:“如何?”
蘇絢鹿兒找了空位坐下,掃一眼四周,滿是興趣昂揚的看客。
鄭三瞥她一眼,心想這話你都信?
耳中簫聲不斷,麵前夏月舞姿輕巧,行動流利如流水行雲。一顰一笑亦步亦施間俱透著股說不出的嬌媚魅惑之態。大樊國的絕色美女多不堪數,這幾個月蘇絢見得夠多了,看得都有點麻痹了,可像夏月如許的,倒是絕無獨一。
鹿兒很有些不測埠看她,蘇絢想都冇想就衝她無辜傻笑,力求證明本身有多純粹有害。
蘇絢幾乎被閃瞎了狗眼,一下子愣住了。
蘇絢:“啊?”
蘇絢誠心道:“豈止傳聞,的確如雷貫耳。”
時至響午,鹿兒返來了,帶她去樂知(yuezhi)府。
鄭三眯著眼打盹,不消半晌,蘇絢隻覺肩頭一重,頓時愣住了。
鹿兒同蘇絢邊看邊與她詳細申明登台人的來源背景。細心詳確到變態,變態到令人髮指。
周遭看客俱是豪情難抑,氛圍彭湃不已。斯須間夏月於世人山呼聲中從龐大幕簾後施但是出,一身刺目火紅。厥後淡粉色舞女悄無聲氣魚貫而出,眾星拱月,翩然起舞。
鹿兒:“……”
蘇絢吃痛,敏捷回過神來咬牙切齒地瞪他。
又一輪絲竹聲絕,招考的女子朝判官福了福身,施施然下台。
外場則考才藝,琴、棋、書、畫、舞雖無需樣樣精通,但也得略知□。且有明文規定,內場不過者不得招考外場,如此一來,空憑仙顏通關的女人們便被篩去了一大半,通試人數驟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