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道：“哀家記得她傷的是手不是腿腳更不是腦筋罷。不成，先讓她跪著。”

蘇絢：“多謝太後……提點。微臣空了會好好想想的。”

太後似是對她的謙虛恭敬非常受用，抿了口茶，繼而道：“即不坐便站著，起家罷。”

皇後不由撲哧笑了起來，道：“蘇卿倒是風趣。”

老夫人歎道：“老身膝下無女，獨得一子卻又是生性麵冷寡言。其雖有幸能為皇家效犬馬之勞，但也是朝五九晚馳驅在外，讓我這老太婆一人住著那偌大府邸實在是孤清不己。然那次偶得與你相見，隻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靠近感，仿如共處多年的親人普通。想必這便是上意的安排，射中必定的造化。”

太後撇了撇茶盞，眼睛掃了她一眼，恍然說：“怎能讓蘇卿跪著，來人，還不快賜座。”

養心殿。

蘇絢聽完心中大喜，這皇後公然是真正知書達理胸懷海闊之女子，不枉小哥整日在她耳旁唸叨了。

太後：“年雙十已是黃花大閨女了，是該想想了。”

老夫人道：“皇後所言甚是，太後這般不是決計刁難麼。”

時至巳時，有小寺人躬身來報：“太後千歲，皇後千歲，外務府蘇大人前來跪安。”

蘇絢垂著眼瞼，抬開端。

皇後但笑不語。殿內靜了半晌，太後瞧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正盯動手裡撚著的玉佛珠，也不知在想些甚。太後心想，歸正老夫人瞧上了這閨女已是人儘皆知的事兒，乾脆就來個乾脆罷。

蘇絢垂著腦袋站著，感受本身像是被抽絲撥繭般□裸地站在人前任人用各種質疑考量的目光核閱，渾身隻覺如芒在背。

皇後愣了會，繼而微微一笑道：“蘇卿乃天賦異稟，臣妾癡頑，恐冇法比之。”

皇後道：“母後，這萬事總宜循序漸進，不成操之過急。常言有道，積跬步方能至千裡，積小流方以成江海，聖賢之說大多數都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果不從小處動手何故成大器？更何況這情麵油滑皆學問，蘇卿第一日入府，行事稍有公允但亦無可厚非，望母後多多諒解纔是。”

蘇絢道：“回皇後，恰是。”

老夫人笑道：“皇後過分謙了。”

蘇絢撲通又跪了下來：“微臣不知此情私行做了定奪，求太後懲罰。”

老夫人道：“府上另有，明日再拿些來。”

太後氣悶道：“罷了罷了。起家罷。”

皇後坐到老夫人身邊的軟榻上，攏了攏繡袍，侍婢給她端上熱茶，老夫人對她道：“府內家主子關雎故鄉帶來的，這宮裡頭做的可比不上。”

太後怒道：“不是留予哀家吃的麼！”

皇後福了福身，笑吟吟道：“大朝晨的又是誰惹得母後不悅了，給老夫人道安了。”

太後看她一眼，皺眉道：“心疼個甚，哀家這是教她禮數呢。憑她一個新進朝臣，豈有讓堂堂霍家老夫人吃閉門羹的理兒。豪情這霍家的麵子還冇她一個外務府大臣的麵兒大呢。如此尊卑不分恃寵而驕，今後還如何管束得了。”

這老夫人看著她恭謹而冷淡的模樣內心焦急不已，心想太後當真是美意幫了倒忙。現也不知這閨女是如何對待本身，隻怕因這事而害得兩家民氣生嫌隙。

皇後一副難以置信震驚神采，太後嘲弄道：“皇後不是也瞧過《異聞錄》麼，比之蘇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