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齊天樂比起來,王恒之的眉峰略顯得頎長,是一對微揚的劍眉。他的五官表麵更見溫和,膚如冷玉,眉睫烏黑,眼睫稠密纖長的叫人妒忌,但鼻梁挺直,眼眸幽深,薄唇微抿,便又添了幾分俊雅和豪氣。
謝晚春也不肯再想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轉而又細細打量起王恒之的端倪來。
謝晚春笑了笑,滿頭青絲如同潑墨普通披灑肩頭,恰有日光透過馬車的車窗折入,似騰空灑了一層薄薄的金粉,使得她一頭烏髮好似披金的玄色絲綢。她和順的垂下眼,眉睫染了一層薄薄的金光,纖毫畢現,柔聲與王恒之笑語:“你說,這像不像――‘宿夕不梳頭,絲髮披兩肩。腕伸郎膝上,那邊不成憐’?”
那小丫頭也聽到話聲,頰邊兩個小酒窩,笑起來甜美蜜的,嘴也甜得抹油:“大少奶奶可算是返來了......二少奶奶特地令奴婢給您送團扇呢,是宮裡出來的好東西,旁的處所再冇有的。過些時候,宮裡的牡丹宴上,恰好能用上呢。”
王恒之那隻手的指尖被她悄悄捏著,那一小塊肌膚就跟著緊繃發熱,彷彿被蟲蟻咬過普通的麻癢,整隻手臂都快僵住了。他下認識的抽回擊,然後沉了口氣,低頭拾起馬車上的那本被謝晚春放過的紀行,一言不發的翻看起來。
車內空間廣大,但有女眷在上麵,老是不好胡亂開窗、掀簾子。故而,一時候,那脈脈的暗香便如同空中緩緩活動的暗潮,無聲無息的自兩人之間流淌而過,彷彿是一根細細的穗子,穗尖悄悄的在鼻尖摩挲而過,蹭得人鼻尖軟軟的,心也癢癢的。
那種心如鹿撞,焦渴難忍的感受,此時想起便彷彿重又重生。
謝晚春麵色一僵,卡了一下――薛老太傅是出了名的老呆板,就算是謝池春都被他指著鼻子罵過,向來就愛講忠君報國和女德女訓。謝池春那會兒還能夠和齊天樂、周雲等人上竄下跳學些雜學,到了宋銀河那邊則是胡七八糟甚麼都學,可謝晚春卻自幼體弱,被拘在胡惠妃邊上,底子就冇有學豔詩的處所......
李氏這手不但伸的太長,就連腳怕是都踩到她頭頂上了。
她說到最後那半句“腕伸郎膝上,那邊不成憐”的時候緩緩然的抬起眼,麵如桃花,端倪更添幾分豔色,秋水般的眸子裡似是帶了小小的鉤子,能把民氣勾走。
“啊,是大堂姐教我的。”她想了想,加了個註解來增加實在度,“因為這個,她厥後還被薛太傅罰跪了呢。”歸正謝晚春當時候差未幾每天都要被薛太傅罰跪――要麼是功課忘了,要麼就是傳紙條太放肆......總之這對師徒是天生的八字不對。
謝晚春很快就烏溜溜的眸子子一轉兒,非常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立即就把鍋甩給了“都城第一背鍋俠”鎮國長公主謝池春。
“哈哈,”謝晚春笑得彎了腰,半靠著湖藍色綢緞坐墊,更顯得膚如凝雪,烏髮似積雲。隻聽她笑盈盈的道,“我騙你的啦,你冇拿反......”
之前她和齊天樂冇鬨翻的時候,她就喜幸虧齊天樂的臉上脫手動腳,一寸寸的在那張漂亮的臉上摸疇昔――齊天樂自來氣盛,鬢如刀裁,眉峰鋒利,挺鼻薄唇,摸上去的時候棱角清楚,印象深切。她當時候每轉意對勁足的摸完了都要嘖嘖的感慨一聲:“你這臉生得真好......”就是有點兒薄情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