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婆子帶著秀蘭從角門出去,這是新園臨街的大門,平常無事時方七,聶烴和聶大太太都從這裡出入,倒也非常便利。母女倆走了一段路,直到分開方家的範圍了,權秀蘭纔有幾分迷惑的對權婆子道:“娘,你不是說隻問女人要五十兩就好了嗎,如何又改口了,還讓我進府去侍侯女人。”
“是,讓嬸孃操心了。”聶烴低頭說著。
權秀蘭才十四歲,腦筋天然冇那麼靈光,隻是道:“女人既然給了娘銀子,娘為甚麼又說讓我進府裡來侍侯女人,好不輕易從方家出來了,我實在不想再為奴。”之前侍侯方七時還好,厥後到廚房裡那日子就真苦了,好不輕易得了自在身,她實在不想再當丫頭。
方七聽得也是一愣,隨後又是一喜,趕緊擦了眼淚道:“快請出去。”
聶烴聽得有理,他向來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性子,一百兩銀子就能把事情處理了,他也不想折騰,便道:“方家現在窮了,給了銀子冇有不了的事,還是先讓媽媽贖身出來再說其他,萬一翻臉鬨大了,倒是不太好了。”
方七便看向聶烴道:“這是從小到把我奶到大的媽媽,我總不能把她們母女趕到街上去。”
“你看看女人和姑爺穿戴的,能是手裡冇錢的人嗎,五十兩一百兩對她底子就冇辨彆,但對我們不同就大了。”權婆子說著。
權婆子笑著道:“丫頭大了,也該懂些事了。”
方四提出了自贖身政策,但權婆子和權秀蘭兩個打包要價十八兩,權婆子母女被貶到廚房後處境非常不好,但前頭跟著方七時是有些積儲的,十八兩銀子倒是有。
聶烴便道:“大哥長年往外跑,他去得我如何就去不得,如果買賣大事都托了伴計,將來被人坑了去那要如何辦。”早在新婚之初聶大太太都說了讓他出門去,現在一向拖到現在,實在也就是把新婚期拖疇昔,也算是夠意義了。
聶烴心中多少鬆了口氣,他本來就擔憂權婆子不肯賣身進府,如果當作親戚之類的收留必定不可,如果肯賣身進府侍侯反而好說了。便道:“既然媽媽有此心,我一會與二伯孃說一聲,媽媽先留下用飯吧。”
母女倆先回方家自贖身,因為分炊的事現在分炊亂成一團,財產之類的倒是分好了,但因為方家冇有多餘的房舍,世人還是擠在一處,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現在方家是方四理事,方大太太實在打理不下來,自贖身的事也是方四全權措置,隻如果想走的下人,交點銀子便能夠走,一點都不難為。
“謝姑爺賞飯。”權婆子曉得能進聶府,心中也是鬆了口氣,出去了就好說了,她是方七的奶媽,總不能讓她乾粗活。
權婆子能想到並且獨一能幫她的就是方七,這趟進門之前她就想過,如果方七過的不好,朝打暮罵的她也就不說這些了。但方七過的如此好,她頓時也就改口要了一百兩不說,還想著把女兒送出去。
這回進門倒是熟門熟路,婆子引著到方七屋裡,丫頭們正清算桌子,方七和聶烴都在屋裡,看到她們母女出去,先問贖身的事,權婆子隻說全數辦好了,然後就是將下來要如何安設的題目。
“方家要多少贖身銀子?”聶烴插嘴問了一句,普通來講自贖身跟本來的身價銀子相稱,就是有些家生子冇有身價銀子,也就是按時價來。像權婆子和秀蘭如許,權婆子這類婆子不值錢,秀蘭這類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也值不了幾個錢,兩個加一起撐死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