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監生仍問:“我們哪來的名譽?”
衛鶴鳴聽了實在是忍不住笑,他身後的一眾監生聽了這話個個目瞪口呆,羞也不是,騷也不是,對勁也不是,竟全都紅了臉。
上麵有人問:“那這群監生都隻得了銀錢了?”
衛鶴鳴被他那胡話折騰了這些日子,本已經做好了麵對宿世楚沉的籌辦,卻不想楚沉竟冇有涓滴竄改,讓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倒也非常好笑。
隔間外的平話人複又提及了少年監生賑敘州的摺子,其間劇情有真有假,他們聽得倒也風趣。
那挺直的腰桿燒疼了衛鶴鳴的眼,連他得的賞都冇法讓他歡暢起來。
這還不算完,前一陣朝中大臣跟這群監生一來一往相互駁斥的手劄不但在朝堂上被朗讀,乃至被印在了邸抄上公之於眾,這群監生有很多用詞辛辣大膽、又文采出眾的便出了名。
賀嵐看他一眼:“噤聲,這事也是你我議得的?”
宋漪“噗”的一聲笑出來:“這是將你當那情愛話本裡的酸墨客了吧?”
宋漪點頭:“恰是恰是。”
少年著一身紅衣,騎著銀鞍白馬,在墜落的香囊羅帕中衝他揮手高呼。
衛鶴鳴伸手一接,正將那香囊攥在手心,衝著樓上女子揚眉一笑:“多謝這位姐姐。”
乃至有些平話報酬了讓百姓讀懂那些駁斥的手劄,還給翻譯成了淺顯的口頭語,聽得這些布衣百姓大喊過癮。
專門派國子監監生出去管理瘟疫,本就是景朝開天辟地的頭一遭,再加上他們又都是少有才名的公子哥,那便更有談資了。
衛鶴鳴盯了茶水半晌,有些氣悶:“我隻是感覺不公罷了。”
衛鶴鳴早就笑倒在一旁的楚鳳歌身上,半晌直不起腰來。
提及來倒也風趣,敘州一行,竟讓這四人熟絡起來。更巧的是,這四小我在詩詞一道上都爛到了家,凡是詩會,這四人便找藉口一同溜出來,不管是吃個茶還是閒談,也都那勞什子詩會要舒坦的多。
監生們不肯聽他辯白,嘴上尤不饒人,那文監生終究得了嘲笑他的機遇,非常挖苦了他兩句。
前來帶路的官員笑道:“幾位小公子還不曉得罷,你們早就出了名了。”
本來嘛,百姓早就看這些錦衣玉食卻隻會嘴上把式的大臣們不甚紮眼了,隻是敢怒不敢言罷了,現在不但有人替他們罵,還罵的理直氣壯有理有據,並且這群替他們罵人的還是一些白身少年,正在內裡做些利國利民的大功德――天然一傳十、十傳百,讓這些尚未及冠的監生先出了名。
都城的平話人們早就扔了那些情情愛愛的段子,歌功頌德的陳腔讕言,講起他們這些少年豪傑來了。
鄰近京師,這一群監生紛繁在官驛洗去了一身的風塵,重新將髮髻挽得一絲不苟,家中敷裕些的便是珠袍曳錦帶的大族少年打扮,囊中羞怯的也是一身白衣寬袍名流風騷,有的佩文劍,有的佩摺扇,個個又變回了京師裡那些翩翩少年,哪另有敘州時灰頭土臉的模樣。
說完,便一溜煙騎馬追上了前頭的人。
衛鶴鳴忍不住湊過甚去,“哢嚓”一聲咬了一口果肉下來,邊嚼邊道:“這果子倒是甜的很,殿下能夠嚐嚐。”
“入了皇宮,大家皆得封賞。本來聖上是想加賜這些監生們官爵的,隻是那國子監祭酒說他們年紀尚小,脾氣不定,怕加官進爵反倒害了他們,今上才隻賜了絲緞良田,為首衛小解元啊,還得了一所禦賜的宅子呐!”平話人將那醒木一放,這纔算說完了這一整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