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踏出門檻往台階下頭走。

“皇上，您如許的人不懂權勢的興趣，一旦身居高位，甚麼樣的人找不來？”鎮靜後從宣和帝手裡把聖旨拖返來，謹慎翼翼地捲起來收好，意態輕鬆隧道：“我們伉儷一場，臣妾情願給您留些麵子，這杯酒還是您自個兒喝了吧，這時候剛好，也不會孤單，鬼域路上另有您最心疼的二皇子作伴。”

太子苦笑著點頭：“母後還是不懂父皇。”

一貫從不苛責下人的太子這會兒看都不看那宮人一眼，徑直朝外走去，兩個寺人隻得提了燈籠出來跟著，一行人剛行至東宮門口，背麵跟上來一人，兩個寺人先鬆了一口氣，本來是鎮靜後的侄女兒張良娣。

“那麼老五呢？”宣和帝久久無語，再展開眼時，哀聲詰責：“老五是你親手養大，和你情同母女，她是個女孩兒，不會和老邁爭皇位，你如何忍心害死她？”

宣和帝一陣沉默，反問道：“就是因為權勢，以是你毒死了淑妃母子，又給葉貴嬪母子下毒嗎？”

五公主李靜雲，不過是二公主一時意氣設想害死，鎮靜後隻是替女兒善後，但是鎮靜後聽到宣和帝的話放就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陰柔道：“我恨淑妃恨之入骨，你的寶貝五公主和淑妃長得那麼像，我每看一眼都巴不得她死。”哈哈大笑過一陣，“再說，就是她死了，您那陣子纔會厭了衛賢妃母子，才捨得讓豫兒當太子的啊！”

太子早有籌辦，將先前提著的那把刀往自個兒脖子一橫，拿眼直直地瞧著陳銘，兩人目光相爭，陳銘知太子情意已決，隻得將太子往殿內裡請。

鎮靜後目瞪口呆，腦筋一片空缺。

鎮靜後轉頭，看到是太子，曉得兒子自小是個連螞蟻都不肯意踩的性子，更彆說宣和帝是他的父皇，清算了神采勉強笑道：“豫兒如何來了，母後和你父皇可貴清平悄悄地賞個月，也被你攪了，有事明天再說吧，你先回東宮去。”說著連連對背麵跟著的陳銘使眼色。

話未說完，太子一個眼風掃了過來，是從未有過的淩厲，那宮人一驚，覺悟過來這一名脾氣固然暖和，身份卻貴重至極，自個兒方纔那樣說話乃是犯諱，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地上請罪。

太子本來暖和的麵孔冷了下來，淡淡地看張錦萱一眼，對侍衛們沉聲道：“你們能領到宮廷侍衛的差事，想必都不是蠢貨，在你們麵前站著的，到底誰纔是主子，最好擦亮眼睛看清楚！”說完抽出離得比來的一個侍衛的佩刀，將那銀光泠泠的精鋼寶刀擱到領頭侍衛的脖子上，李豫固然性子溫吞，卻也做了多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頭一回發作已然威勢實足。

李豫從小時候就是如許說話，開口的時候和順和藹，眼睛盯著人的目光亦是像三月的風，鎮靜後看著如許的兒子，有些不爭：“明兒一早宮門翻開，諸事已成定局，我多年策劃纔等得這一刻，為甚麼要認錯？”

太子一聲長歎，向宣和帝道：“父皇，看在兒臣的麵上，繞過母後好不好？”

那些擋住來路的侍衛們猶躊躇豫有些鬆動，太子往前幾步順手抽出另一個侍衛的佩刀，指著圍住他的侍衛，“本宮曉得你們獲得的承諾是甚麼，那你們該當明白，不遵本宮的旨意是甚麼結果。”

太子避開陳銘的手，往前走到石桌旁，端端方正地給鎮靜後和宣和帝行了禮，暖和和和地同鎮靜後道：“母後，你向父皇認個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