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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雲晗親手給薛雲萍倒了杯茶:“二姐姐下午去那裡了?我等了二姐姐一下午。”
“這院子裡的花是很都雅,但是都不如你。”二皇子縱情地賞識著美人兒,表妹衛芙長相隻能算中上,遠不如麵前的人風情濃豔,且她又最是端莊慎重,能夠設想將來敦倫之時定是個呆板無趣的。
聽人說呂神仙招來了五公主的靈魂,在場很多人都瞧見了,方姑姑這幾日都冇睡好,早晨惡夢一個接一個,夢裡的朱衣就是反幾次複說著這句話。
“殿下,”薛雲萍抽脫手轉過身去,二皇子出身崇高且還生得風采翩翩,她內心也是有些心笙搖擺,嘴角對勁地勾起,說的話倒是:“殿下彆如許……如許不好。”
“三mm,”薛雲萍見薛雲晗話裡有話,乾脆挑瞭然,一臉回味地說道:“是二皇子召見我了,二皇子承諾了要給我請封側妃。”
殿裡鴉雀無聲,捲菸嫋嫋恍惚了神像嚴肅的麵龐,純真的聲音配上淒婉的腔調,方姑姑不由自主順著薛雲晗的視野往中間看,朱衣死時的麵龐又閃現出來,眼睛鼓暴出來,紫紅色的舌頭拖得長長的……
拜到第三下時,一陣風從空曠的院子對直而來,吹得供桌上垂下的桌布晃了幾晃,底下暴露來小小的一角黃色。
薛雲晗上輩子在宮裡長大,儀態甚好,加上穿的軟底鞋,走起路來幾無聲氣,她心念一動,決計抬高聲音,緩緩隧道:“我好想看一看花鼓戲啊――”
可惜現在的身份,今兒訛方姑姑這一場就有些冒險了,其他的事兒恐怕還得求林恒。
薛雲晗把手伸進供桌上麵摸出來,是一張巴掌大的黃表紙,幾層粘在一起,比平常畫符用的更挺闊些,邊沿一半被火燒得焦黑,冇被燒過的那一半看起來和窗花似的有輪有廓,像是一點側臉的剪影,耳朵上還帶著個耳墜,薛雲晗越看越感覺眼熟,便藉著跪姿將那角殘破的人像收進袖袋裡,麵上還是若無其事地上了香。
以她們兩人的情分,方姑姑聽聞故交回魂,應是哀思大於錯愕,但是方姑姑現在神采慘白、滿身顫栗,眼睛裡清楚既有錯愕也有慚愧,薛雲晗忖道,看來她曉得一些內幕。
彩雲觀裡隻要兩個看管的宮人在門房裡打盹兒,夏季清澈的陽光照在院子裡的青鬆翠竹上更加清舉開朗,幾尊神像高立在神台之上,寶相寂靜神情莊嚴,薛雲晗是重生之人,現在信賴舉頭三尺有神明,先靜下心來點了香虔誠下拜。
抖開一看,是一套身量較小的寺人服飾,薛雲萍三兩下便換好,又按宮女的叮嚀躬身低頭跟著,一起進了個寬廣的院子。“女人稍等半晌,殿下稍後就來。”宮女說完不等薛雲萍答話就退下,明顯是得了叮嚀的,一起行去腳下無聲無息。
“我好想看一看花鼓戲啊――”
薛雲萍不接話頭,隻問道:“叨教殿下是否拾到了臣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