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感覺本身很胡塗，他躺在床上想了兩個時候也冇明白下午如何就會主動提出，要幫她做探看皇家秘辛這類冒險的事情，更想不明白現在的展轉難眠是為甚麼。

林恒心不在焉地聽到他娘說了一句“美人”，忍不住暴露笑意：“嗯，的確是個美人。”

林恒沉默不語，回後院找他娘交割明天的事件。

好似有甚麼朦昏黃朧地一團湧進了內心，和順而綿軟，固然看不清，卻叫人溫馨得很。

一看兩人都是身份不俗的，能有甚麼事找自個兒，梁鳳君皺眉不語，林恒便悄悄說一句：“朱衣是你的姐姐吧。”

伶人在這些勳貴的眼裡頂多就是個玩意兒，梁鳳君趕緊叫了人乞助慶安長公主。

梁鳳君明天也跟著慶安來了安陽長公主府，他幾年前是鳴衣社的當家武生，今兒便忍不住跑到背景會一會師兄弟們，一腳踏出去看到的就是秦玉樓被縛了雙手，鄭世子擺佈開弓扇得他嘴角都留了血。

大了……六歲呢……

林媛媛長長歎口氣：“那也要看訂婚的是甚麼人呀，傳聞和葉家女人訂婚的都二十歲了，比葉女人整整大了六歲呢。”

秦玉樓還待勸說梁鳳君，聞言也隻得沉默退下。

薛雲晗和林恒一向等在月洞門外頭，看到梁鳳君出來，迎上前去，“我們有事找梁大師，可否借一步說話？”

***

林恒身影一僵，強撐著說：“六歲差很多嗎？”

秋夜的風輕拂出去，吹得架子床的銀鉤一下一下撞著木架，也吹得帳幔婆娑起伏……就彷彿下午偶爾瞥見的，園子裡的風一吹，輕浮靈動的襦裙也是如此起伏，等閒便勾畫出了她線條美好的身形。

但是這個身材非常健旺的青年，徹夜卻失眠了。

林恒也很復甦，他聽獲得院子的草叢裡紡織娘窸窸窣窣，也聽獲得遠一點的水池裡蛙聲陣陣，側頭一看，窗戶上透著點點黃綠的光斑，那是螢火蟲在飛舞……月光從翻開的窗戶傾瀉出去，落在地上一片烏黑……不，不如她的肌膚白。

梁鳳君在最後的驚奇以後，麵上已經規複了無波無瀾：“不曉得這位蜜斯在說甚麼，鳳君隻是個伶人，恰有幸運投了長公主的眼緣罷了。”

鄭世子再混，也曉得自個兒斤兩不敷惹公主，何況這位公主是個比他還混不吝的，隻得放了人。

一夜未明，天矇矇亮時，林恒終究接管實際，他疇前當侄女對待的，現在竟然想討來當媳婦兒，真是……禽獸啊。

前頭的院子裡搭了戲台，請了這幾年京裡非常紅火的鳴衣社來唱戲，台上正在唱《長阪坡》，乃是一場武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