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晗這下是弄明白了，點頭道：“皇上隻是想起了五公主，說她歸天的時候才我這麼大，皇上和五公主父女情深卻白髮人送黑髮人，我一時打動便忍不住哭了出來。”

先帝俄然病歿時還不到五十，並冇有留下儲君遺旨，康王庸碌無弘願，大臣們隻得在宣和帝和寧王之間挑選，宣和帝本偶然相爭，但他母妃因先皇歸天深受打擊，咳血病危時奉告他，想和先皇葬在一起。

薛雲晗坐著，宣和帝站著，兩小我都冇有感覺不當，彷彿如許的景象非常天然，就像天底下其他淺顯的父親們看望抱病的女兒一樣。

“喝口熱的暖一暖身子。”林氏倒一杯熱茶遞給薛雲晗，“晗姐兒，舅媽一貫把你當女兒待的，現在你父母不在這裡，有些事少不要由我來問一問。”

梁三全直覺這女人在宣和帝內心很特彆，是以隻是客氣地伸手一擋，微微點頭：“女人保重。”

安南侯夫人和夏毓珠回房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薛雲晗赤腳站在水磨石地板上一動不動，臉上有眼淚風乾以後的淚痕，夏毓珠有些忐忑地把手背伸到薛雲晗額頭：“表妹，你不會又丟了魂兒吧……”

清河行宮接駕的次數多，物什備得齊備，夏毓珠是郡主女兒，要個不該時令的物件並不難，這事兒叫個下人去也就辦了，大伯母叫她親身跑一趟，看來是有話要避開她，夏毓珠聞言知意，應一聲：“行，表妹你現在被子裡捂一捂吧。”

宣和帝拉開一把椅子自個兒坐下，算一算，他即位已經二十幾年。

這個春秋的女人本來就最鮮最美，何況外甥女還長了一張端倪如畫的臉，林氏這輩子見過的女人很多，除了年青時的大姑子，少有比外甥女更亮眼的。

薛雲晗想起在魏國公府的湖裡，她四肢百骸俱是寒意，一點一點無助地往下沉。

“這話本不該和你說，想必你也曉得，你娘和你爹算不得快意，你娘就你這一個女兒，繁華權勢不首要，她隻但願你安然喜樂。”林氏考慮著，“皇上的年紀和你孃舅差未幾，又一心對亡故的淑妃念念不忘，這幾年幾近冇有納新人。”

外甥女靈巧地點頭，林氏怕她虧損，彌補道：“有那說話刺耳的，如果實在忍不住，你就罵歸去，凡事有我們給你頂著。”

林氏見狀對夏毓珠道：“你表妹病了這幾天，怕是有些體虛畏涼，你去找宮人領一個手爐過來。”

麵前的女人恰是豆蔻韶華，和老五歸天的時候差未幾大，固然病中慘白衰弱了些，卻還是蓋不住清麗邊幅，五官一點老五的影子都冇有，唯有一雙眼睛，半含淚花，毫不避諱地看著他，儘是渴念之情。

薛雲晗捧著茶杯一臉茫然，話題也太騰躍了吧？

額頭觸及一片溫熱，薛雲晗回過神來，最絕望的滅亡都經曆過了，這一世本來就是賺來的，隻要活著便另有但願，朝夏毓珠一笑：“我冇事。”說完坐到床沿上，特長輪番搓兩隻僵掉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