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都好久冇見到娘娘了。”葉依蘭就著宣和帝的手免了禮,扶著還不大顯的肚子半言半嗔道:“皇上也太謹慎了些,非說臣妾身子弱,不讓臣妾去交泰殿存候,偏皇後孃娘又一貫少來乾元殿,臣妾怪想皇後孃孃的。”
是以,鎮靜後差點節製不住自個兒的情感。
“嘖嘖,你小子也太毒了。”張興朝那頭看去,內裡關著的是個數罪併罰的重刑犯人,腰背雄渾孔武有力,張興記得那犯人此中一條罪行是上小倌館時和人爭風致人殘疾,這麼看來倒也合適,“就這麼定了,去奉告那犯人,不準弄死、不準弄啞,不然爺讓他明天就得牢瘟死在這裡。”
鎮靜後神采一僵,回過甚去,看到宣和帝一手握著葉依蘭的纖纖玉手,一手放在她腰後扶著,密切和順極了。再看葉依蘭,手上塗著大紅的蔻丹,衣裙外頭套著一件和正紅色極其類似的妃色披風,頭上如雲烏髮梳著高高的靈蛇髻,髮髻上隻簡樸插了一根簪子,鎮靜後一眼就認出來簪子上那顆葡萄大的珍珠乃是番國新近送來的。
“這犯人非常首要,切莫讓他死在牢裡”張興聞言暴露些難色,“但是上頭又交代,活罪多受些……這可難辦。”
宣和帝揮了揮手,表示世人守在屋外,他要伶仃詢問。
鎮靜後袖子裡的手掐緊了手心,笑道:“天然。”
昨日回宮傳聞太子妃摔了一跤也不知影響了胎兒冇有,鎮靜後內心很煩躁,太子的病情反幾次複,而她祈福又牽涉出了這麼大的醜聞,關頭是呂神仙疇前夥同王寧幫她做了很多事,雖說呂神仙根基都是和王寧打仗的,攀咬不到她身上來,但到底是折了一枚非常得用的棋子。
葉依蘭入宮不過數月,本來五官就生得清秀,現在在盛寵之下褪去了膽小寒微的氣質,端倪傲視間風情宛然,舉手投足安閒而自矜,彷彿已對寵妃身份駕輕就熟,乃至,還對鎮靜後模糊帶了些輕視之意。
聽得宣和帝宣召,鎮靜後趕緊整了衣冠吃緊趕到乾元殿,見宣和帝的神采並無非常,幾案上仍堆著各色顏料和畫筆並一副未完成的畫,她才放下心來,暗道昏庸也有昏庸的好處,行了禮,麵上擠出個笑容:“皇上,不知召臣妾……”
固然這一日經曆了存亡懸線,薛雲晗卻奇特地好眠,第二日醒過來時,想起夢裡林恒俊美無儔的容顏和矗立有力的腰背,薛雲晗臉紅心跳不由有些口感舌燥,“給我倒杯茶。”
那邊廂刑部大牢內,牢頭張興正號召兩個獄卒“照顧”新來的犯人,半晌“呸”一聲,“恁地不利,渾身高低竟摸不出半個子兒來!”說罷搓一把犯人身上的衣服,“料子倒是好料子,就是太肮臟了些,渾身染血,典都典不出去了,倒黴!”
梁三全精乖,見主子的神采極差,趕緊沏上一杯熱茶,宣和帝喝了茶緩了半晌,方說道:“宣皇後和葉嬪過來。”
鎮靜後一愣,回想疇前宣和帝待淑妃的模樣,本日的葉依蘭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謹慎翼翼隧道:“皇上,宮裡並無此例……”
鎮靜後臉上火辣辣地,當著一眾寺人宮女的麵感覺尷尬極了。
宣和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呂神仙,穿戴一身風趣的行商衣裳,汙糟的腦袋耷拉下來毫無活力,下袍大片大片的暗紅血漬,看模樣多數是被去了勢,雖已止了血,仍叫人看著心驚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