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份靠近是有些出乎料想,但說到底夏氏以為薛府並冇有可供林恒圖謀的,並且勳貴世家們多年相互通婚,親戚乾係早就盤根錯節,如許稱呼也是極其平常的事,是以夏氏微微點了頭。
劉氏說話刻薄,夏氏神采還是淡淡:“弟妹如果感覺老太太懲罰萍姐兒有失公允,自去找老太太說,萍姐兒到底是為何被罰,弟妹內心比我清楚。”宣和帝有為,太子病弱,二皇子勢強,以薛家的氣力底子有力參與這一堆亂局,即便薛雲晗眼界高想找個上等的夫婿,也千萬不該對二皇子起意,何況薛雲萍的出身,薛世鐸已查出了一些端倪。夏氏自問做母親的心該當是一樣的,至心勸道:“有一句話我要勸弟妹,‘命裡無時莫強求’。”
薛老四一手抱胸,一手摸著自個兒下巴,細心打量了林恒,那廝臉上全然的開闊天然,加上說話的語氣極其誠心、有理有據,他一時也找不到來由來辯駁,聽到自家大嫂認了輩分乾係,轉了動機道:“這麼說,我和大嫂是平輩,那你還是該當叫我一聲叔叔的。”
唉,萍姐兒到底還是命苦了些,劉氏想著連兄嫂都不肯意要萍姐兒做兒媳,萍姐兒定然深受打擊在內心憋了一口氣,昨兒一早纔會瞞著大師跟去金樓觀。老太太也是狠心,常日看著把萍姐兒當親孫女疼,碰到這麼點事情,罰起來半點也不肯手軟。
薛雲萍一大早去百善堂見過薛老太太,就被關在薛老太太的小佛堂裡跪著,還不知何時才氣出來,大房這對母女卻在優哉遊哉地賞景,劉氏心中如何不惱,女兒現在恰是要出門寒暄的時候,薛雲晗帶她出去一回不過是舉手之勞,竟也不肯。
那婆子看到夏氏和薛雲晗,嘴上住了聲,蹲身行了禮,那丫頭卻心頭委曲意盛,竭力咬住嘴唇仍不斷抽泣,眼睛哭得腫起來,看起來非常狼狽不幸。
林恒身份何其貴重,不管在勳貴還是文臣裡都算得頭一份的貴公子,如許的身份現在竟然主動叫她一聲姑媽,夏氏內心也很吃驚,隻是林恒的說辭非常安妥在理,便是應了這一聲“姑媽”也算不得甚麼,且這後生實在討人喜好,是以笑盈盈道:“我年青時和長公主也常在閨中來往,你母親將你教得很好,那我就托大,應了你這一聲。”
劉氏並不知夏氏已對義女的身份起疑,隻當夏氏是諷刺薛雲萍一介孤女卻心比天高,心頭的氣湧上來神采紅了又白,想起在薛老太太處聽到的動靜,複又生出了笑意:“感謝大嫂體貼。提及來,我本日聽老太太她孃家有位侄女兒要過來我們府裡作客,傳聞是個仙顏聰明的才子,到時候大嫂可必然得見一見。”
“快彆哭了!我們當下人的就是這個命,冇拉出去十幾二十兩銀子發賣都算輕的了,你現在哭又有甚麼用呢?在莊子上好好待著,三不五時地送點東西出去,叫女人念著你不比甚麼都強?”一個丫頭哭哭啼啼個不住,一邊走路一邊轉頭,明顯是不想挪步子,前頭帶路的婆子不耐煩了,一把奪過丫頭手裡的承擔,把著她的胳膊往前拽,嘴裡不住地乾脆。
薛雲晗怕被夏氏看出來,低頭垂首一眼也未看林恒,這會兒聽得林恒朝她說話,她先看一眼夏氏。
“哎,等等。”薛老四兩手一拍,冷哼一聲道:“我可記得兩年前的花燈節,你為了爭一個輩分,讓晗姐兒喊你一聲叔叔,還專門和我打了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