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高,卻充滿冷意,在此時靜悄悄的院子裡顯得尤其清楚。那婦人本就做賊心虛,被如許一喊立時站住了腳,轉頭驚詫看著藍如瑾。
“那是天然。”張氏一臉寵溺地承諾了,又道,“璿兒照顧你三mm,我去服侍老太太。”說著回身進屋,柔聲安撫發怒的婆婆去了。
“冇有!那飯菜都是熱騰騰的,老奴豈敢用冷飯服侍女人。”
“另有第三,孫女今晨早餐份例的四菜一湯變成三菜一湯,有一份蜜汁火腿尚未進到孫女麵前,就被範氏拿歸去給家人用了。孫女不計算這一飯一菜,常日裡也多有犒賞她們的時候,但揹著主子行盜竊之事,倒是為仆人者大忌。孫女平日的釵環金飾也多不全,很多都被丫環們或借或拿弄得不見了蹤跡,概因從乳母嬤嬤起就做了表率,上麪人便一個個效仿起來。”
衰老沉穩的聲音隔著厚厚的氈簾響起,藍如瑾眼波微動,從青蘋懷中抬開端來。
藍如瑾便知她定是在院外偷聽了好久,是以來得如許快,且還冇人問她就如許哀告起來。說甚麼病胡塗了,嗬。
這一段小插曲天然都傳進了屋中藍老太太耳朵裡,隻聽她冷聲叮嚀道:“都給我好幸虧這院子呆著,誰也不準去報信!快意,扶三丫頭起來,給她端把椅子坐著。吉利,去梨雪居找範氏來。”
“為了避嫌,臨時忍忍可好?”藍如瑾轉向張氏,哀告道,“嬸孃,她是你的人麼?求您略略管束一下,侄女感激不儘。”
“老太太,老奴並冇有苛待三女人啊!真冇有,請老太太明察,三女人想是病胡塗了……”一跪下她就大聲哀嚎,捶胸頓足。
梨雪居便是她居住的院子,因牆外幾株梨樹天然天成,著花時香白如雪而得名。可吉利卻還未走到那邊,隻在南山居後門不遠處就看到了範氏。將之喚住帶回,範氏便顫巍巍跪在了青石板鋪成的院子裡。
“是。”大丫頭吉利回聲而出,帶著兩個婆子繞出後門。這邊快意扶起藍如瑾,自有手腳利落的小丫環端了錦緞軟椅來,請藍如瑾坐下,還體貼的奉上靠背。
那婦人立即暴露笑容:“三女人曲解了,老奴這是要去解手呢。”
藍老太太便在屋中發話:“即便不是你親手送冷飯,身為乳母嬤嬤卻不能轄製底下丫頭,任由她們驕易主子,也是瀆職。”
過了好久,藍老太太纔開口。
隻聽藍老太太道:“吉利,問她。”
“哎,哎,女人,我真是冤枉啊,求女人做主啊。”範嬤嬤抹著眼淚。
雖是放權多年,但藍老太太積威甚重,聽著她語氣不悅,院子裡靜悄悄的冇人敢出聲,都屏氣斂息地恭敬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