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見如瑾不想解釋,趕緊住嘴不敢再問,福身道:“奴婢這就安排。”說著回身去了。
公然碧桃悄悄走進,手上端了一杯溫熱的茶:“女人潤潤嗓子。”
翠兒非常寬裕,唯有低了頭應是。如瑾打發她出去,碧桃不屑地瞄了她背影一眼:“當日叫紅橘姐姐不知叫很多親,現在倒是想起五服不五服了,傳聞她能進府當丫環還是紅橘說的情呢。”
如瑾沉吟,繼而轉了話題:“你表姐比來如何?”
“這……大女人……您這是……”
春末夏初的夜老是旖旎,晚風中會有花香,捲了簾櫳送出去,與屋中熏籠裡的寒婢女混在一起,恍惚了季候。如許濃淡適宜的氣味,跟著呼吸垂垂安撫了緊繃的身材,心也漸漸安靜下來。
如瑾不動聲色看著兩人公開的劍拔弩張,隨便道:“亦冇甚麼要緊的,隻是問你,比來寒芳可還循分?”
翠兒掀簾進屋,低頭衝如瑾行了禮,眼睛並不看碧桃:“奴婢並冇有鬼鬼祟祟,隻是剛出去,正要大聲朝內通報就被姐姐瞥見了,堂屋門口有人守著呢,奴婢就算故意鬼祟也力所不及。”
“誰在那邊!”碧桃揚聲嗬叱。其他丫環們早已遣出去了,青蘋都自發地冇在跟前服侍,是誰大了膽量跑進屋裡來。雖是隔得遠聽不得甚麼,但也壞了端方。
碧桃臉上有些許鎮靜:“女人真是料事如神,昨晚您讓奴婢盯著院中動靜,公然就有動靜。”說著,有了更鎮靜的神采,“您不曉得,不是寒芳,竟是紅橘。”
堂屋裡的人倉猝小步跑了過來,隔簾稟道:“奴婢翠兒,方纔品霞姐姐說女人呼喚奴婢。”
如瑾接茶抿了一點,目光沉穩,涓滴冇有方睡醒的懶倦:“昨夜如何。”
碧桃聽了似懂非懂,皺起娟秀的眉毛深思。繡了蘭草和白梅的軟簾隨風而起,遠遠的,顯出堂屋裡一襲裙角。
翠兒愣了一下,臉上帶了忐忑的笑意:“女人談笑,紅橘不是我表姐,實在我們乾係很遠,都出了五服了……她比來也很勤謹,在院子裡做些瑣事。”
移了燈躺下,屋子裡靜了下來,院中因為碧桃的安排略略喧鬨了一會,此時也都各自安息,垂垂溫馨。如瑾躺在床上未能成眠,亦曉得,有人與她一樣,約莫比她更嚴峻。
碧桃皺了眉頭,當著如瑾卻不好發作。翠兒已然恭謹朝如瑾道:“叨教女人傳奴婢來有甚麼事要叮嚀麼?”
“小半個時候,孫媽媽還過來了,但女人睡下就冇出去。”碧桃臉有遊移,低聲道,“隻是鄭順家的冇來,內院落鎖了外頭進不來。”
錢嬤嬤悄悄用熱毛巾擦淨老太太臉上的水跡,笑著扶起了主子:“讓奴婢給您梳頭吧,看看奴婢的技術還在不在。”
碧桃對這一串毫無關聯的安排感到猜疑:“鄭順家的?是前次董婆子說四方亭四周的人麼?女人找她……會不會打草驚蛇,我們可從冇跟她打過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