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給她倒了一碗茶放到跟前:“路上倉促,有些好茶葉放在車上箱內一時翻不出來,姐姐臨時姑息著喝了潤潤吧。”
回到房裡讓人打了水草草梳洗,將臟了的衣服換下來,歸去藍澤房裡時,秦氏一眼瞥見她臉上的血痕:“如何冇洗潔淨臉呢,來我給你擦擦……啊,這是傷?瑾兒你甚麼時候受的傷,快找醫官看看。”
下了車,侍女方纔直起了一起躬著的身子,來回走動兩步活動著跪得痠麻的腿腳。天涯落日漸沉,天空有成群結隊的鳥兒飛過,一一衝進遠方霧靄般昏黃的樹林當中。看一看這荒漠四周的天高地廣,再看一看身後雕轅畫壁的鎏金馬車,年青侍女的目光終究落在不遠處那所破敗的堆棧裡。
藍如璿驀地覺悟,恨恨看了看那仆人,“他日我得閒,讓外院呂管事攆了你出府,府裡容不下你如許不懂事的主子!”說著抬腳就走。
此時聽如瑾提起,藍泯曉得她是暗諷他不在母親跟前服侍,臉上笑容僵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攪大哥了,嫂子和瑾丫頭悉心顧問便罷。”說著,帶上藍琅和藍如璿起家就走。
侍從賀蘭皺眉:“甚麼愛妾寵妾,你真是白跟了我這麼久。現在我也保不住你了,這藥服後無痛,你就當是睡覺好了。”隻是,睡下,就再也醒不來。
如瑾抬眸,細細看著她,“秋雁姐姐,以往的你不是如許的,這類有些刻薄的話,向來是秋水姐在說,你在前麵打圓場。這些日子你……到底產生了甚麼事,讓你變成……”前麵的話如瑾說不下去了,遭遇大變而脾氣轉移,即便佟秋雁不說,她也能感受的到。
暗裡無人的時候碧桃就說:“女人,奴婢覺著……能跟王爺們一起行路挺好的,有兵將在一旁跟著,必定不會再出昨夜那樣的事了。”
闔府高低都是納罕,不知這二位到底是吃壞了甚麼,就有仆人私底下幸災樂禍,說,“黑心腸不講交誼的東西,連神明都看不過眼,不然如何吃的飯食茶水都一樣,全府裡恰好他們鬨起肚子來,該死!”
秦氏很快換了衣服又過來,拉著如瑾心疼不已,“女孩子傷了臉可要好好養著,今後千萬彆留了陳跡,這是一輩子的事。”
“姐姐徹夜來,是想奉告我甚麼?”
阿誰仆人白了她一眼,持續拿鏟子鏟地上深深滲入的血汙。如瑾細看那仆人,發明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量不高,濃眉大眼的,臉上帶著悲忿的神采。如瑾讓丫環叫了他過來,隔窗問道:“你叫甚麼名字,為何要與大姐姐頂撞?”
“是。”賀蘭磕了一個頭,膝行退出門外。
“可……但是也疼呀。”
母女倆在藍澤床邊說話相伴,一會有醫官來換藥,略微說了些外頭審盜匪的狀況,說是這家堆棧的店家早就被強盜殺了,屍身丟在後院地窖裡,已經被禁軍找了出來。秦氏這才曉得本來昨晚見到的店家伴計都是能人所扮,後怕不已。
“去悄悄通報你家三女人,就說,舊人來訪。”侍女的聲音溫和似水,倒是夏季將要結冰的寒水。
……
長平王笑而不語,拿起一盞熱茶眯眼品著。烹茶的侍女深深低下頭去,手中點湯持盞的行動快了幾分。
侍女輕手重腳退了下去,直到退出車門,纔敢將頭上頂著的巾帕拿下來,慌亂之間卻帶散了經心梳好的髮髻,